迟归不碰他的时候,他期待焦急,如今迟归严肃地说让他等,他又觉得羞耻而无法直视自己,仿佛古代侍寝的嫔妃,翘首以待君王。
况且,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少得可怜,单单怎样清洗一条,便难倒了他。
海湾在浴室磨蹭许久,几乎蜕掉了身上的一层皮,自问毫无半分脏处,才放心地出来。
迟归给他挑的睡衣质地轻薄柔软,上身之后效果奇佳,墨绿色衬得他肌肤如玉,虽是长衣长裤,但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别有一番风情。
他搽了些迟归的面霜,将头发吹干,仔仔细细地检视一遍,认定周身并无瑕疵之后,才鼓起勇气走出去。
迟归还未过来,海湾在云朵般的大床里躺了一时,又翻过身趴了一时,惴惴难安地等着,不知在哪个下一秒里,他会拧开把手,大步进门,一把抱住自己。
一直等到耐心慢慢耗光,期许消磨殆尽,迟归仍旧没有来。
海湾忍无可忍,愤懑委屈像一只气球,在胸口膨胀作祟。他跳下床,撅着嘴冲了出去。
迟归不在。
厨房光洁如新,客厅空无一人,到处都无他的影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海湾此刻如同一个丢掉钱包的失主,急躁而又绝望,盼着将人找回来继续未竞之事,但内心隐隐明白,不可能。
他一间间屋子地找,一扇扇门地推开关上,终于在拉开会客室的门后,瞧见了里面坐着的迟归。
后者正错愕地看着他,海湾见桌上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是一个隆鼻深目、棕发碧眼的外国人,不觉怔住。
他在处理工作的事,而自己满脑袋都是桃色艳情。
海湾脸颊一红,想悄悄关上门,却被迟归出言打断:你来得正好,过来,坐这里。
记得我早上跟你说的吗?他将海湾揽在身边,指着屏幕上的人说:这个是我的心理咨询师,Dr. Green. 说着,他又对格林医生介绍海湾。
视频里的格林医生知性热情,向一脸茫然的海湾打个招呼,笑说:You're exactly the same as I imagined (你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
海湾尴尬地摆摆手,咧着嘴角望向身边。
Yeah, he's a little bit shy (他有点害羞).迟归与格林会心一笑,凑在他耳畔道:她说你和她想的一样。
你和她提过我?海湾难以置信,原来在他的生活里,自己是一个需要告诉心理医生的困扰。
迟归不答他的问,转而将他的话复述给格林。紧接着便听视频里的女人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洋文。
海湾愣愣听着,迟归同声翻译:她说你是我生活中意外,但这未必是坏事。就像黑暗的房间里照进一束光,是带来希望,还是刺伤双眼,全看如何引导。但她相信,如果循循善诱,你可以帮助我走出困境。
我可以吗?海湾从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他只要不拖累谁,便心满意足了。
但格林说他可以,他告诉海湾,人的一生或多或少会有麻烦,三五不时会有困境,独自负重犹如逆水行舟,与人协作则事半功倍。
迟归是这样翻译的,海湾也是这样听着的。中间有几次他蓦地顿了顿,海湾也未深究。
视频咨询结束后,海湾彻底倒在沙发靠背上,着实松了一口气。
迟归合上电脑,揉着他发心问:你怎么进来了?
你还说。海湾猛然弹起身,扁嘴道:我都等你都好长时间了。
抱歉。迟归的手移到他耳珠,轻拢慢拈地把玩着,刚才忘了下午还有事,你等急了?
海湾耳上酥酥麻麻的,神经像根仙女棒,滋滋燃烧着火花。
他慌张地掩饰,扭过头咕哝:谁等急了,我根本没等。
那你刚刚气冲冲地闯进来,是有什么事?迟归故意逗他,将人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托在膝上。
海湾吓了一跳,双手僵硬地搭在身前,不知如何安放。
迟归俯身靠在他心口,听着里面怦怦的声音,笑道:跳得好快。
你海湾大窘,恼羞成怒地挣扎着,放开我,我、我、我
你怎么?迟归死死按着他,一手勒住他颈子向后扳去,低头噙住了他唇瓣。
海湾终究未能我出花样来,被他控在怀里吻得晕晕沉沉。不知何时,那双伺弄美食的手已挑开衣襟,捻住了瑚珠。
迟归技艺娴熟,随意划了几个圈子,原本还在咬着嘴角不肯开口的人,抑制不住地流出一声:哼嗯
他的手向下,拉开松紧带,屈指弹了弹那里,温柔地裹进了手心。
海湾彻底臣服,抱着他脖子呜咽有声,被迟归操控着上天入地。
原本还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至少坚持到迟归手腕泛酸才不算丢脸,谁知真到此刻,连坚持两个字怎么写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迟归的气息无孔不入,犹如一剂强效魔药,从他周身毛孔里钻入,四肢百骸臣服于力量,绵软无力地攀着他,不多时身子一僵,放纵地溺了他一手。
他倒在迟归身上,胸膛起伏不定,一双盈满春水的眸子迷离含情,是潮韵犹存的模样。
迟归抚着他的下巴问他:自己碰过吗?
海湾稍一怔忡,点头说:嗯,碰、碰过。
不等对方发出请求,他自觉地趴了下去:啊疼,干嘛揪我头发?
你会用嘴?迟归的惊讶无疑是对他贫乏经验的嘲讽,海湾红着脸不忿道:不会我可以学嘛。
不用了,你上来。他将人提到怀里抱着,捉住他一只手覆上那里,准备自助。
海湾深觉丢脸,不听话地解开他腰间的银扣,挣开他的禁锢探了进去,这个我会!
迟归笑笑不言,看他眉弯紧蹙的样子,显然是夸下海口又胆怯退缩了。
慢慢来,我不急。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神情揶揄地看着给他服务的人,似乎并不相信对方且毫不在意。
海湾毕竟是二十一岁心理健康的男人,虽未与人这样那样过,但自娱自乐还是有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清醒着的时间里有大半都在沉浸在重重幻想中,满脑子退不散的荷尔蒙,只差付诸行动。
遇见迟归、喜欢上迟归,海湾早已想入非非,午夜梦回念起他,也时常给自己一颗糖吃。
眼前的场景,竟是梦想照进现实了。
他按着自己从前笨拙的方式,替迟归摩挲许久,被照顾的人却始终气息平稳,情绪正常。
这实在令人沮丧,他的技术有那么烂吗?
海湾望向迟归,见他井水样的眼睛波澜不惊,下定决心,咬着牙偎上去,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
求求你,给点反应吧!他在心里哀嚎。
迟归不负所望,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海湾顿觉手里的东西长大了两圈。
他不敢得意,拼命加快速度,可迟归的耐力仿佛故意在羞辱他方才的短暂,久久不到顶峰。
午后的太阳向西移下寸许,照进落地窗,打在满墙的水晶玻璃杯上,折射出各种角度的光。
海湾侧着脸,被耀得睁不开眼,面前尽是七彩晕影,犹在梦幻之中。
他的手腕僵了,想到自己刚刚的企图,此时却情势反转,不觉感概自己太傻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