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心咬着舌头。迟归递给他水杯,顺着他背说:晚上才吃了那么多,别撑着,这里没有医院。
海湾笑说:怎么可能撑到住院啊,我不是成猪了!
按你这个吃法,早晚吃出胃病来。迟归打开他又摸玉米的手,不容拒绝地说:今天不准再吃了,等着明天吃早饭吧。
都买了,不吃多浪费啊。海湾咕咕哝哝地去卫生间洗手漱口,出来时迟归已收拾好桌子。
他在水池边耗时二十多分钟,才勉强洗走手上的虾腥味,修长的指尖泡得发白,抱海湾时冰冰凉凉。
回去再问问庄奕,看你这贪吃的病是不是源自心理问题。他关上灯说。
海湾听到庄奕两个字,默了默,踌躇道:我不想再去了。
迟归一顿,以为他又生出了抵触情绪,拿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还是不喜欢和他谈话么?
不是。海湾别扭地说,我上次没脸再见他了。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薄?迟归在黑暗中捏捏他贴在自己心口的脸颊。
他是你的心理医生,你的状态在他面前既藏不住,也不必害羞。
就像你在我面前,无需隐瞒,更不必乔装,拿出本来的模样就好。
如果在我身边还要瞻前顾后,那对你而言,我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海湾食指抠着他睡衣上的扣子,闷闷道: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我都这样二十多年了,当然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庄奕作为心理医生,见惯了形态各异的病人,你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特殊。迟归就事论事。
别人不会记住你的窘态,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不记得你,就像你不记得那些你生命中的过客。
在我面前,你才特殊。
海湾原本在犹豫,听着听着弯起了嘴唇:你真会说这种话,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去。
还学会讲条件了。迟归道,说来听听,什么事?
你叫我他声若蚊蚋地嗫嚅着,呼吸相闻却听不清言辞。
迟归倾身追问:什么?
你叫我一声宝贝儿。海湾鼓起勇气说出口,暗自庆幸此时此刻是在黑暗的夜里。
迟归拍开壁灯,捧着他躲闪的脸道:再说一遍。
我他力气甚大,整个人覆在自己身上,海湾犟不过,红着脸悄声说:你叫我一声宝贝儿,我就去。
我听不清。他步步紧逼。
海湾气道:你叫我一声宝贝儿。
还是听不清。
你叫我一声宝贝儿!
你故意的!
海湾恼羞成怒,眼睛里火星迸溅,恶狠狠地看着他。
光在嫣红的唇上流转,一句接一句,舌尖像颗茱萸果,仿佛口中吐着信子。
迟归看得眼花缭乱,情难自抑,按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一个漫长热切的吻后,他气喘吁吁地低叹:湾湾,我的宝贝儿。
第55章 未来
周二上午众人在海边烧烤,下午转战室内开宴,席间杯光壶影,都有些忘情。
独有迟归,因要开车并未沾酒。今天是给他庆生,如此一来,难免扫兴。
海湾见状,端起他面前的高脚细口杯说:我替他喝了吧,反正我也不开车。
说毕,看向迟归征求许可。
哎,迟归这家教,可真严啊!王昆仑啧声道,湾湾好不容易喝一回,来,多喝点儿。
他不会喝酒。迟归瞪了王昆仑一眼,将海湾拉到身边,温热气息擦过他耳珠,引起一阵颤栗:少喝点。谁说今晚你不开车?
知道了。海湾侧开脸,举杯一饮而尽,我代迟归敬大家,百忙中抽出时间给他过生日,真让人羡慕。
我们不说这个。旷野笑道,都是朋友,应该的。
景珏也说:就是,别这么见外,以后你也是我们朋友,都一样。
小景说得对。王昆仑拿着香槟杯道,你们看海湾脸都红了,看来是真不能喝啊!
海湾摸摸自己脸颊,心里念着迟归的话,靥边烧得更烫了。
说归说,笑归笑,众人也未再多劝。吃过饭,他们不多耽搁,各自回了房间收拾行李。
周容和景珏明早走,旷野和陶未未骑车过隧道,王昆仑和过千帆在本地有事,只有迟归和海湾开车,邢佳然便顺理成章地和他们一道。
海湾和他们一一交换了联系方式,同迟归道别而去。
从船上下来天色已暗,他饮酒过度迷迷糊糊地躺在后车厢里小憩,邢佳然则霸占着副驾驶。
开到高速出口时已经八点多,迟归本想让他睡到家,熟料车轮碾压减速带的颠簸,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海湾揉揉眼睛,见已是市区,软软的嗓音问他:佳然呢?
他的车刚修好,4S店正好在附近,在路边下了。迟归打开顶灯道,你到这边来吧,吹吹风,省得回去头疼。
有点儿冷。海湾扯过他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坐进了副驾驶。
迟归降下一线玻璃,调低座椅,让他靠着自己这边:稍微躺一会儿,很快回去了。
我不困,坐着就行。他喝得脸红心醉,如同一只苹果,歪在车窗边看着迟归傻笑。内环正堵车,你走绕城高速吧。
迟归嗯了一声,叮嘱道:别对着风吹,当心着凉。
海湾听话地挪挪肩膀,没有作声,他也没有再开口。
车厢里静默如水,只有引擎轻轻的轰鸣声,谁都不说话,气氛却异常融洽。
暧昧像融化的巧克力,缓缓流淌在二人之间,昨天的承诺言犹在耳,他们心知肚明今晚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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