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越来越大。迟归捏捏他脸,解下围裙,打开了桌上的盖子。
香气顿时飘满厨房,海湾欢呼着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颈子亲亲他脸颊,一脸爱慕地称赞:你太厉害了老公。
末尾两个字咬得极轻,似乎难于启齿,然也最撩人心弦。
快吃饭吧。迟归摸摸被自己吻过的位置,踌躇再三,终究没舍得洗掉那一点口水渍。
海湾秉承着这些天他的谆谆教诲,饭前先端起汤喝了两口,抿嘴角拖长调子嗯了一声,又去挖炒饭吃。
干贝和蟹肉赋予米饭浓郁的鲜香,小葱黏在米肉之间去腥提味,使得层次更为丰富,再添一重酸甜菠萝,所有的一切被鸡蛋封住,一丝不曾外流。
迟归做的鸡翅外脆里嫩,杏鲍菇烧烤味十足,与炒饭和玉米浓汤搭配,出乎意料的和谐。
海湾此刻早将一个胖字抛到了爪哇国,饿得久了见着美食根本没有抵抗力,风卷残云地扫荡一空。
对面忙碌半天的迟归,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全程看着他喝酒。
对于做菜的人而言,尤其是以烹饪为乐趣的人而言,看人吃他做得饭如此香甜,本身便是一种顶级的享受,遑论这人还是他疼爱的小心肝。
海湾喝完最后一滴汤,摸摸嘴感慨:真的不能这么吃下去了,就算不长胖,也会得脂肪肝。
也没人强迫你吃,自律者自由,就不要再抱怨了。迟归端走空盘子,放进洗碗机,又道:吃成这样睡觉可不行,容易积食,你去楼顶走走。
楼顶?海湾搬进新家这么久,竟不知楼顶还能走走。
迟归洗洗手,去厅里拿起外套说:我陪你去,你没上去过?
海湾换着鞋道:没有啊,我哪有空干这些事儿。
况且换作之前那个他,对住进这个小区、这栋楼都觉得惶恐不安,仿佛怕人将他赶出去一样,又怎会四处走动。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花园。迟归关上门,牵着他去乘电梯,上面种了不少绿植,仲夏夜上去还算清凉,现在去太清冷了。
海湾一上顶楼便感觉到了,推开玻璃门,其后是满眼浓绿,在已近初冬的时节,这些拔地而起过人高的热带植物居然还在蓬勃生长着。
幸而迟归带着衣服,他将外套脱下来给身边人披上,带他去角落里的露天沙发落座。
棕色长沙发柔软蓬松,海湾半个身子陷进去,顺势依偎进迟归的怀抱中,指着漫天繁星说:你看,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颗星都不见,哪里亮晶晶?分明乌云密布,何来星辰月亮。
海湾弯弯嘴角,笑道:你得用心看,乌云背后就是星星了。
原是胡闹的玩话,迟归心内某根冰冷的神经却倏然动了一下:你听说过silver lining么?
什么蓝宁?海湾对他动不动往外迸英文字颇有微词,你说中文好不好?有一个留过洋的陆远舟还不够,现在你也这样,我压力真大。
迟归闻言,反手钳住他下巴,低头吻了吻他嘴角:要是比强词夺理,你是当之无愧的冠军。silver lining 就是乌云周围笼罩的一圈光,代指一线希望。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首先看见乌云比如我。而另一种,比如你,总是看见乌云背后的光。
闹了半天,你是在夸我呢。干嘛这么隐晦,直接告诉我呗。海湾嘻嘻笑着翻起身,跪在他旁边与他对视,看着看着,眸中的笑意便溅了出去。
迟归被这目光灼了眼,抱紧他低斥:不是说要散步的么,怎么赖着不肯动?
你抱着我,我怎么动?海湾愈发软骨头,如此寒凉的夜里,合该相拥取暖。他转个面趴在迟归背上吩咐:走,你背我散步去。嘚儿,驾!
空气中迅速凝结起无数细小的冰晶,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迟归脸色一黑,回头将他按在沙发里,照着臀抽了两下:还敢不敢?
我算看出来了。海湾压根儿不觉得疼,不无得意地说,你打我屁股,根本就是为了占便宜。想捏就捏、想揉就揉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给你捏,随便捏!
说着真的撅起来,瞧好戏般挑衅地看着他。
好啊。事实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招惹一个年过而立的成熟男人,论玩心眼儿,你在他们面前像个幼稚的孩子。更不要试图与成熟男人讨价还价,他们玩得起的,你未必玩得起,否则只会一败涂地。
迟归很好地证明了这个道理,他一把拉下海湾裤子,凑上那张无与伦比的英俊面庞,伸出一段灵活的舌尖,暧昧地舔了舔海湾的尾椎。
微风过处,引起阵阵颤栗。
海湾不禁酥倒在沙发缝隙中,软着嗓子央告:我错了我错了,别闹,给人看见了啊。
还敢吗?迟归略显粗砺的拇指摸索着被自己唾液濡湿的地方,看他像一尾鱼样翻腾,深得趣味。
再不敢了!大丈夫不拘小节,今夜且受此胯'下之辱,待来日重整旗鼓,再收拾旧河山。
迟归很满意,颔首道:起来吧,还算识时务。
起不来,动不了了。海湾扁扁嘴,故意委委屈屈地演戏,缓缓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
迟归焉能看不出,只是感情的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他笑了笑,握住海湾渐渐低垂的手掌,突然发力将他拉到了肩上,背起他沿着栏杆绕圈:小。
那也是你的,你不要啊?
我怎么舍得。
第69章 月亮
海湾有些傻,傻在摔过一千次人情冷暖的跤还学不会圆滑世故,傻在无数度重蹈覆辙还愿意毫无保留,傻在他有一点点痴,不肯看一看自己周身的泥潭,只愿抬头仰望月亮。
但他并不笨,他知道迟归的房子转租给谁,他必是要过问的,岂能任由人处置。
还记得相识之初坐他车的时候,他曾经问他,为什么这样一个资产不可胜计的人,却没有司机帮他开车。
迟归说,我喜欢自己掌控生活。
控制欲如此强烈的人,能保证绝不强迫他,已是难能可贵的例外,其他人焉能得此殊荣。
海湾知道从他这里大约得不答案,他第二天下班后去工作室补拍这段时间欠下的写真,顺便叫上了新近考出驾照的陆远舟,后者亲自去山腰接的他。
路上经过小区,他偏头看了一眼迟归住的那栋楼,随口问道:他呢,不是每天接送你么?
今天有你了嘛,就不用他了。海湾喝着他带来的热奶茶,解释说:今天他晚上有事儿,好像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我也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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