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如一针加了料的兴奋剂,冲得他头脑直发昏。海湾像只兔子在地上蹦过来蹦过去,摇晃着迟归的肩膀放肆欢呼:过了过了!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过了!
嗯过了过了。迟归揉揉太阳,看着他贴在自己眼前的扭曲脸庞,颔首说:表现不错,去拿两块糖吧,别高兴过了头。
海湾的尾巴早已翘到天上,得意洋洋地走到音响边,拿出两块小熊软糖,炫耀地向他挥手:我吃了三个!
迟归合上电脑,过去揉揉他发心:糖吃多了容易变笨,现在已经这样,再吃还得了?
谁说我笨了,我可是要上大学的人了!海湾扣上罐子,忽然圈住他精壮的腰身,蹭着他胸口肆无忌惮地耍赖:我这么棒,你是不是该睡一睡我了?都好久没睡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
他难得如此高兴,脸蛋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嫣红,像一颗熟透的苹果,看上去莫名娇羞。
迟归捋捋他乱蓬蓬的头发,慢慢倾下身,薄唇擦过他耳畔,低低道:你这么能干,老公当然要好好疼你,自己去洗澡,乖乖等我。
海湾耳根轰地起火,热辣辣烫得脖子红了半截。他抿着嘴角逃开他的视线,不想一回头撞到了墙上。
我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呵。肩膀磕得生疼,他揉揉自己溢满水的脑瓜,捂着脸颊跑进了浴室。
迟归望着他背影消失处的一片空白,禁不住笑了笑,随手将口袋里的成绩单丢进了垃圾桶。
翌日清早海湾尚未起床,Jennifer 已经带着森林公园的门票和雪屋的房卡上门。迟归同她简单交代过工作,进屋摇醒了周末贪睡的人:小赖皮起床了,快醒醒,再不起就晚了。
昨晚折腾到半夜,海湾累得浑身酸疼,反倒是出力的人神采奕奕,抱着他恋恋不舍、难分难解。
此刻从柔软如云的大床上醒来,海湾浑身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哼哼着不肯动:星期天还叫我。我不要起,再睡五分就五分钟。
你不想去雪屋了?迟归揭开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强行将人捞出来说:早上有火腿芝士蛋,还有红烩鱿鱼面,再不起就凉了。
海湾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他揉揉眼睛,带着刚刚醒来的懵懂与茫然问他:去雪屋有肉吃吗?没肉我才不去。
昨晚的牛排还剩两块,给你煎了吃。迟归将人拽起来,拿过毛衣兜头套在了他身上。那儿什么都有,你赶快起。
听他如此说,海湾方勉强打起精神,卷着被子眯着眼,任他给自己穿毛衣。
你倒会享受,越来越惯坏你了。迟归拽着袖子的手打了他懒洋洋的胳膊一下,嗤道:自己穿,索性动都不动了。
干嘛那么凶?海湾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整理着衣服下摆说:现在就对我这样,以后可怎么办,一辈子还长着呢。
迟归不理他,走到门口催促:快点去洗漱,吃完早饭出发。去晚了买不到鹿肉,晚上吃不着烤鹿肉你可别抱怨。
啊你不早说!海湾一听有肉吃,立马踩着风火轮冲进浴室,草草洗漱完,又急急忙忙跑去了餐厅。
他们上午出发去森林公园,中午在小河边烧烤,下午去古老的雪林中漫步,晚上如愿以偿住进了海湾心心念念的雪屋。
一排排房子恰似一排排蘑菇,顶部光滑洁白压着人造雪,下面是圆木搭的四面墙壁。
迟归进屋点起壁炉,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天雪地里更适合小酌的伏特加,美人在怀,瑞雪纷飞,正是梦幻情景。
海湾趴在他身上,呼吸之间嗅得见淡淡的烟草味,还有迟归独有的气息,犹似林中雪松。
分明没喝酒,他却有些醉了,搂着迟归脖子呵气:你好好闻啊。
软软的音调,极尽撩拨,在炉火哔剥声中更显暧昧。
你在点火,湾湾。迟归搁下杯子,抬起他下巴,认认真真地审视他微醺后的眼睛,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说着,他低头在海湾锁骨上吮出一朵梅花,你看,像你一样,粉粉嫩嫩。
你才粉粉嫩嫩,脸皮真厚,装得像个正经人。海湾恼羞成怒,扳着他的后脑,吧唧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红红火火,嘿嘿。
是么?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求饶。迟归钳住他胳膊,大手顺着裤边伸了进去。
指尖刚刚分开两片软弹,床头上搁着的手机蓦地响起嗡嗡的震动声,坏人好事。
海湾如蒙大赦,笑着吐吐舌头,翻身滚到了一边,接起电话提着裤子道:喂,哪位?
是我湾湾哥哥,我是蓝蓝。海蓝蓝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惊惶中带着冰冷的哭腔,与当下的旖旎气氛迥然相反,将海湾一下带回了现实。
迟归见他脸色倏变,挑眉问:怎么了?
海湾摇摇头不答,对手机那边的人道:蓝蓝啊,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电话线后的声音颤抖而模糊,断断续续的信号让人听不清任何有用信息。海湾皱着眉头分辨半日,只确定了三个词:打架、流血、走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说:蓝蓝不要怕喂蓝蓝,蓝蓝?
听筒中传来一阵忙音,电话挂断了。
出事儿了。海湾断电似的愣了愣,海长生
迟归已明白了七八分,立刻拥住他道:没事,现在去收拾行李,咱们连夜过去。
对,对,收拾行李。他的话比圣旨还灵,海湾像被按了启动键,顿时重获新生,拿起角落里搁着的行李箱,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湾湾。迟归见状,一把抓住慌乱的人,拍拍他的头,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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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发生了一些负能量的事,直接影响了生产力,就不跟大家分享了。
祝大家快快乐乐。
恢复日更。
第74章 领导
雪屋的梦幻夜晚被现实刺破,海湾又踏上了归途。短短数月,竟已是二度回家,换做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迟归喝过酒不能开车,小县城又没有飞机场和高铁站,Jennifer 以惊人的效率派去一名临时司机送他们。
从上车起,海湾一直趴在窗边放空,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挡风玻璃外飞掠的夜色中,脑海里一遍遍过着海蓝蓝那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已经勾勒出一副血淋淋的场景。
按着他的推测与想象,海长生必是因为平日作风不检,得罪了什么厉害角色,才给家里招致祸患。
而海蓝蓝既然会说出流血这样的词汇,也证明家里一定发生过不小的肢体冲突。
本以为恨透了海长生自幼对他和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不想事到临头,他仍然牵挂不下。
海湾有些嫌恶狠不下心的自己,很多时候看见那些不择手段的绝情之人,我们除了鄙视和不齿,大约也有几分若是自己肯定做不到的佩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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