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備後的疲倦。
“我在的。”應一塵小心查看她的狀態，聽到她叫自己的聲音，心口不知怎麼猛地一疼，深深嘆息一聲，他俯下身子，在宋宋面前，神色溫柔又寵溺，“沒關係的，累的話就歇歇，想哭的話，就哭。沒關係的宋宋。”
“只要有我在，怎樣都可以，都沒關係的。”
柔軟的心被溫柔的話集中，宋宋眼角開始發紅，晶瑩的淚珠像是串線的珠子一樣，嘩嘩地砸落在地上。
應一塵上前溫柔地攬住她，手在女孩的後背一下一下地撫慰，小聲的溫柔語調，“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我還在。”
宋輕至在哪裡看到一句話，說——我永遠屈服於溫柔。
這一刻，她才察覺到，溫柔大概是最有力量的存在，溫柔會讓人潰不成軍，把最柔軟的那一面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
宋輕至哭得投入，鼻尖已經哭紅，雙手不自覺扒在應一塵的胸口，捏著衣服，肩膀一抖一抖地出聲啜泣。
“應一塵，我累了。你背我。”大概是終於發泄完情緒，宋輕至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丟人，彆扭地轉身不許看他，低頭不去露出發紅的雙眼，鼻音濃重的命令應一塵。
卻一點氣勢也沒有。
“好。”應一塵話音剛落，就蹲在地方，帶著輕笑地打趣，“上來吧，小公主。”
“……什麼公主。真幼稚。”宋輕至聞言臉上通紅，有些羞，小聲嘟囔著趴在他的身上，但嘴角的弧度，在說完卻不自覺拉大。
應一塵一步一步穩穩地背著少女，冬夜寒冷的氣息，在此刻被柔化成暖風，漫天星空里，一對小小的人，這樣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影子被不斷地拉長變短。
“應一塵……”宋輕至趴在他的背上，閉著眼睛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嗯。”
“一直背著我走下去吧。”
應一塵的腳步一頓，雀躍的聲音回答，“好啊。”
“那……說好了？”背上的少女的嘴角弧度在拉開，卻語氣鎮定，故作平靜。
“說好了。”應一塵回的堅定。
如果可以，就這麼一直一直一直背下去吧。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說好的”的諾言，會被那麼容易打破。不再有說好了，甚至他們連擁抱的距離，都無法跨越。
應一塵快走到宋宋家的時候，感覺宋宋好像在他背上睡著了，他也就沒喊他，一直這樣背著，在小區門口樓下來迴轉著。
“怎麼不叫我？”宋輕至心情很好，略微上揚的語調還帶著剛剛哭過的鼻音。
她沒睡著，只是閉目養神而已。早就發現到家門口了，但應一塵怕吵她還傻傻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