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嬌弱的少女,即使是再怎麼合身的婚紗,也顯得像是被雪白的花兒堆起來了一樣,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
穿著禮服的司儀尷尬的看著她。
腦海里的混亂愈演愈烈。
記憶甦醒過來。
夏秋能感覺到,儘管現場寂靜的落針可聞,但所有人都在看她。
所有人都在看她,會給這個被安排進來的女孩,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像是看猴子一樣,有點看熱鬧的,帶著一點惡意,讓人厭煩。
她並不想要為難人,但也不想要理會這突然出現的難題。
她不應該在這裡,她不該結婚,她甚至大腦像是死了一樣,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她應該……
應該怎麼樣?
夏秋想不起來。
她有些煩燥,很煩燥。
推著她的人低聲說:「小姐,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離開這裡……」
就在夏秋想要說回去的時候。
聚光燈下,在眾人鴉雀無聲的凝視中,那個抱著軟綿捧花的少女,忽然,微微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視線交纏。
夏秋的嗓子忽然凝固了。
好像整個世界,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漂亮灰發隨著少女的動作,如銀一般亮出絢麗的流光。
像是沉睡的花海中,如夢初醒的一隻花精靈。
朝著她的夢中情人,投來了一個迷濛的眼神。
夏秋聽見自己說。
「……往前走。」
身後人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夏秋耐心的解釋:「結婚。」
身後人:「……」
「???」
前面有可愛的花童領路。
夏秋心裡還被各種煩燥包圍著,她總覺得一切過於虛假,比如她會下意識的抬腿,然後發現自己的腿並不能動,她也會下意識的想一些存在於記憶之外的東西,然後在摸到一片不存在的盲點後,又不甘的退回來。
夏秋被推上了高台,她並不方便。
天生敏銳的知覺,能讓她感覺來自周圍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憐憫的各種眼神。
像是被人剝光了站在舞台上。
她明明應該習慣了的,可是她卻覺得不適應極了,甚至想要衝下去,凶神惡煞的威脅他們,再看就挖掉眼睛。
也許是夏秋臉上的不耐煩和冰冷表現的太過明顯,在背後人輕輕的暗示下,司儀擦了擦冷汗,「那……那我們就快點進入宣誓環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