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悔一下察覺到了夏秋的不耐, 心裡陡然有些慌張, 「我……我推你上去。」
夏秋沉默的看著她, 目光又慢慢滑到了路悔扯著自己領子的手上。
地下室的入口修在別墅的花園裡。
夏秋這樣衣衫半敞的, 怎麼上去啊!!
「……你等一下。」
路悔在輪椅上摸索著,找到了固定的按鈕, 「啪」的固定住了輪椅。
夏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又陷入了奇異的思考中,她在想,她當時,為什麼就莫名其妙的同意結婚了呢?
其實多出一個伴侶, 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
她只是個瘸子而已,這樣累贅,何苦拖累他人?
正陷入思考的時候,似乎有什麼蹭過鎖骨,夏秋回過神來,就看到自己被扯開的絲綢襯衫被路悔巧妙的在腰間打了一個結,沒有崩掉的扣子被一雙雪白的小手扣起來,遮住了半露的內衣。
只是也因此露出了半截細白纖瘦的腰肢。
「好啦。」路悔滿意的笑起來,嘴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酒窩,「這樣就不會奇怪啦。」
她隱約感覺到了夏秋的煩燥。
她聽說過這個人的脾氣壞的很,可是她做了這樣奇怪又尷尬的事情,她居然只是有些煩燥,沒有對她當場發脾氣。
像是在顧及她的心情一樣。
自從父母不在後,已經很少有人會顧及她的心情了。
路悔決定要讓夏秋的心情好一點。
她解了輪椅的固定,跑到後面,「我推你上去啊。」
地下室外是花園,明媚的陽光照進來,花香馥郁,夏秋心裡的那股煩燥,不知覺的退散了些許。
路悔說:「今天天氣很好,在花園轉轉吧?」
夏秋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她的腿也不會允許她有很多想去的地方。
她隨意的「嗯」了一聲。
夏秋感覺身後的人似乎是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夏秋有些恍惚的想,這個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好像……很多時候都在笑。
因為很長時間都把自己關在一個地方,也因為痛苦,她很久都不記人了,她甚至有時候連父親和弟弟的樣子都有些模糊。
可是神奇的是,路悔笑的樣子,她一下就記住了。
她睫毛長的像蝴蝶,皮膚是特別嫩的白,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笑得時候唇邊有個小酒窩,顯得又甜又軟,不帶絲毫惡意。
可是,為什麼要笑呢?
夏秋從不覺得,自己一個瘸子,會是那種能讓人見之歡喜的人。
夏秋微微垂下了眼。
——所以,她是在得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