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愛發燒生病,爺爺奶奶為她操碎了心,天天給她喝特別苦特別苦的藥。
每次都苦得她哭出來。
後來奶奶就給她所有的衣服都縫上了一個兜,裡面滿滿當當的都裝著各種糖。
每次只有喝了藥,奶奶才讓她吃糖,然後慈祥的說,「人啊這輩子,總是苦了之後,才能更甜啊。」
她當時不懂,但是後來身體慢慢好了,她沒再喝過那麼苦的藥,但同樣的糖,也失去了那時甜蜜的味道。
但她還是習慣穿有兜的衣服,然後在兜里放很多糖。
她蹲在地下室門口,左看右看,覺得把糖放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在上貢……
而且貢品似乎還有被輪椅踩踏的危險。
路悔:「……」
路悔默默把糖拿回來,四下看了看,最後找了盆弔蘭,估摸著在夏秋的手剛好能夠到的地方,把吊蘭吊在了通道的門口合適的高度。
她把糖藏在了蘭花的吊蘭葉子下面。
「苦盡甘來呀,夏秋。」路悔對著蘭花雙手合十,「苦日子過去啦,希望你以後吃到的所有糖,都會比別人甜。」
頓了頓,又說,「甜到哭的那種甜哦。」
「……」
「算了,還是別哭了,我有點難以想像。」路悔對著蘭花,苦惱的說,「你不哭,我都覺得心疼的要死了,你要是哭了,我怕是得當場去世。」
而且,夏秋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會哭的人呢。
她讀不到這本寶藏,可是她想讓她未來更好。
女僕何然換好衣服過來,剛好看見路悔這個樣子,有點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心想果然是個鄉下來的土鱉,吊蘭掛在這個地方,夏總一直都討厭這些亂七八糟的,看見肯定又不高興。
但是她才不會提醒這位「少奶奶」。
她走到路悔身後,冷聲道:「吃飯了,少奶奶。」
路悔有點依依不捨的看著吊蘭,最後摸了摸它的葉子,才走。
吃飯的路上,何然跟在她身後,她們路過了一個修在路邊的小花園,聽見裡面有人小聲的說什麼。
「不會是真的吧……」
「只能這樣想了吧,夏總讓小少爺給路……少奶奶下跪,不就是想借著少奶奶的身份羞辱小少爺嗎?」
「不……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夏總很寵小少爺啊……」
「呸,你是被表面蒙蔽了吧?小少爺可是絞盡腦汁的想要搶夏總手裡的股份,最近他手伸的長了,夏總這樣做,應該就是給少爺一個警告吧……」
「我覺得不是這樣,也許夏總就是很討厭路少奶奶,她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家裡的安排,所以想借小少爺的手把少奶奶趕出去吧?」
「不管什麼理由……」
「……」
「可憐少奶奶了,就是因為無依無靠,才能被夏總毫無顧忌當成死棋,隨意的推到風口浪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