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再夏總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了,好像要吃人的那種殘忍凶戾。
然而談判的聲音卻依然沉穩冷靜,看不出分毫的焦急,「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做不成的生意,無論您現在是陸董還是亡命之徒,我想,您都不會跟錢過不去。」
「或者……」
她的指尖微微放鬆,帶著一點舒緩的冷靜,敲著輪椅的扶手,一聲一聲,「您靠著販賣來自某個地方的毒/品……已經有了數不盡的金錢,不需要我這個小小的生意人,再為您錦上添花了呢?」
「……」陸嘉期的表情一下陰沉。
夏秋會這麼說話,顯然已經把握了那些毒/品的交貨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您因為巨大的利益從陸董即將變成亡命之徒,也真是讓人遺憾。」夏秋聲音平穩,「我們都是逐利的生意人,也不會為錢過不去,想要賺錢,大家都會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有時候這些小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對不對?」夏秋聲音輕緩柔和,卻帶著森冷的威脅,仿佛一隻黑暗中張開獠牙的野獸,睜著猩紅的眼睛,將尖銳的利爪放在了獵物的咽喉,,「錦上添花總是笑話,雪中送炭才會被人銘記,您說是不是呢?」
陸嘉期沉默的把話聽完,面沉如水,言語中卻依然帶著淺薄的笑意,「夏總當時為什麼只是斷了一雙腿呢?」
路悔的瞳孔猛然一縮,看著老人的眼神更冷。
「陸歡一直都是個非常特立獨行的孩子。」陸嘉期像是閒談一般說話,「她不像她的妹妹那麼乖巧……她的腦子裡總會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還桀驁不馴,讓人非常頭疼……」
夏秋耐心的聽著,她的內心沒有分毫波動。
如果說之前她聽到這些東西還會有些痛苦憤怒,那麼現在聽到那個女人的一切,她的內心只有深深的冷漠。
但是她也明白,談判一定要有耐心,就像兩軍對壘,誰先慌了,誰就輸了。
「聽上去她為您添了不少麻煩。」夏秋語氣平穩,「母親的事情,我也非常遺憾,誰都不希望看到這種悲劇發生,希望您能快點放下過去。」
陸嘉期此刻明白了,她說這些話試圖激怒夏秋是沒有用的。
當一個人的心靈傷疤貼上了無所畏懼的盔甲,那麼這個人她就是所向披靡。
「關於我剛才說的話,我希望陸董能好好考慮一下。」夏秋說,「大家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陸嘉期最後嘆了口氣,「這可真是個年輕人的時代啊……」
「您也是寶刀未老呢。」助理拿起手帕,擦了擦夏秋額頭上的汗,夏秋的聲音依然漫不經心,「不知道您這把刀,還需要我這顆炭給您取暖嗎?」
「自然是要的。」陸嘉期低低的笑了,她轉過身,背對著路悔,「夏總願意在這裡給我說那麼多廢話,還是因為尊夫人吧……我和她現在就在陸氏大……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