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隔壁田大媽就發現,江家又又又燒肉了。
田大媽在家罵罵咧咧:「項春蘭這兄弟也是蠢的,自己二十好幾快三十的人了,還是個光棍兒呢,也不知道精打細算地攢點錢,成天貼補姐姐一家子。這可真是個蠢貨,錢都被外人用了,這種人,我瞧著就是一輩子打光棍的命。」
她以為江家今天的肉是項俊峰帶來的。
不過,這話也就是沒被江絮聽到,要是江絮聽見了,非得給她鼓掌誇她火眼金睛不可,因為上輩子項俊峰就是這樣,錢不知道都花在誰身上了,人被一竿子支到了邊疆,然後確實是打了一輩子的光棍。
胡老頭聽得心煩,直接說:「你有這罵人的功夫,還不如趕緊找找隔壁村的王媒婆,我聽說她牽線的人家,男方給的彩禮都挺高的。」
田大媽馬上說:「我知道的,明天我就去。」
胡老頭:「甭管男方什麼條件,總歸彩禮拿得高就行。要不是為了養大了能換幾個彩禮錢,我養這幾個沒用的做什麼,每年不知道白費多少糧食。」
田大媽:「可不是,要不是她們還有點用,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給她們溺死在尿桶里。」
他們一唱一和的說得挺熱鬧,倒是都沒注意到,胡招娣拎著個菜籃子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臉上表情陰沉得都快滴下水了。
因為是下雨天,大隊裡的社員基本上都窩在家沒出門,不過劉二嬸子因為要料理大隊裡的豬,哪怕下雨天,也得穿著蓑衣上豬棚餵豬。
反正都出來了,她餵完了豬就乾脆又繞路去了一趟自留地,準備拔幾個蘿蔔,晚上炒個蘿蔔絲加菜。
剛走到自留地那一片,迎面就被人撞得摔了一跤。
「哎喲,誰呀,這走路怎麼不看著點。」
劉二嬸子抬頭一看,對面那人雖說也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但都是一個大隊的,尤其她們住得還不遠,她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江月,怎麼是你啊?這下雨天天的,走路可得小心啊,摔著碰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江月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她很快爬起來去扶劉二嬸子:「二嬸子,真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劉二嬸子借著她的力站起來,又把摔在地上的籃子撿了回來:「我沒事的,幸虧穿著蓑衣,這東西厚,我沒怎麼摔著。不過你還是小心一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吶。」
江月軟聲道:「我知道的,我是看時間不早了,急著回家給我奶做飯,這才著急忙慌的。」
劉二嬸子拍拍她的胳膊:「你也是不容易。哎喲,那你趕緊走吧,你奶那脾氣啊,稍微不順意都要罵人的,你趕緊去,趕緊回去。」
江月吸吸鼻子,有些強忍委屈的樣子:「二嬸子,那是我奶,我怎麼孝順都是應該的。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回頭你要有什麼不舒服,你告訴我?」
劉二嬸子揮手:「行,你趕緊回吧!」
江月點點頭,匆匆走人。
劉二嬸子挎著籃子往自家自留地走,不過走著走著,她有些奇怪地嘟囔了聲:「這江月也沒見她帶個籃子什麼的,兩手空空的,她上自留地幹嘛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