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秦斂拿了搪瓷盆去盥洗室打了水回來,又拿熱水瓶往裡面摻了些熱水,說:「你過來洗洗吧。」
江絮已經脫了外衣靠在床頭,聞言懶洋洋道:「你先洗吧。」
秦斂打量她一眼,過去把她拉起來:「我洗過了,你來洗。」他之前在盥洗室用冷水洗了。
江絮於是過去仔仔細細洗了臉又洗了手,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里拿了雪花膏來給臉和手都細細地抹上。這時候用水,尤其是用熱水沒有後世那麼的方便,加上保暖措施也沒有後世那麼到位,冬天皮膚是很容易皸裂的。
等江絮把臉和手都抹好的時候,秦斂已經去盥洗室倒了水回來了。
他放下搪瓷盆,把門閂上:「睡覺吧,明天還得趕路。」
江絮早已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被褥是他們自己的,米色的底襯搭著大紅的緞面,不是時下流行的大牡丹花,而是暗紅底色上印著一些細碎的小花,瞧著低調而又沉斂。這是江絮有一次去市里開會偶爾看見的,這種花色的布料,在農村是不吃香的,但城市裡總有人喜歡含蓄一些。
她微微側著身子躺在那兒,腦袋搭在曲起的胳膊上,露出脖頸和肩膀處細膩白皙的皮膚,在到處都是紅色的房間裡,像一捧點綴在紅梅枝頭的白雪。
秦斂喉結動了動,解襯衣扣子的手不禁頓了下,江絮看著他,眨了眨眼,聲音軟膩中似乎還帶了幾分調笑:「我幫你解吧?」
這一瞬間,秦斂莫名想起軍區裡面那些關於他被狐狸精迷了眼的傳言。
他無奈看了江絮一眼:「不用。」迅速脫了衣服,上床,拉過被子,然後啪嗒一聲,扯了下燈繩。
屋子裡頓時黑了下來,然而剛才活色生香的一幕,卻似乎依然還在眼前。
秦斂清了清嗓子,沉聲說:「明天還得趕路,早點睡。」他頓了下,又補了一句:「不然你明天肯定受不住。」
江絮保持剛才的姿勢沒動,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大約能看見他大致的輪廓。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怕今晚他做了什麼的話,明天舟車勞頓的她受不住。其實她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不止是舟車勞頓,還有環境,她不想第一次是在環境簡陋隔音也不太好的招待所,想想就哪哪都不方便。
可是,當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她又覺得仿佛有一隻頑皮的小貓在用毛絨絨的尾巴撓著她,痒痒的,蠢蠢欲動的。
「可是。」她嘟囔著開口,軟軟地問,「新婚之夜,你就不想親親我嗎?」
秦斂沉默了下,半晌才吐出了一個字:「想。」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緊繃,江絮聽得心頭一跳,只覺臉上忽然一陣發燙,她後知後覺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又莫名地起了一絲勝負欲,說:「那你……」
但是沒等她說完,他已經支起身體越了過來,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因為這時候他已經離她非常近,滾燙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側頸邊,癢得人心頭微微的發麻。
他壓著聲音,幾乎是在呢喃:「很想。」說完他微微側頭,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輕,像是怕碰碎了她似的,但是修長的手指卻又不自覺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力度微微地收緊。江絮不自覺地追逐著他的唇,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他薄薄的唇線,秦斂微微一僵,隨即呼吸似乎都更亂了幾分,於是這個原本很輕的吻忽然就變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