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整個人如遭雷擊。
山吹乙女花了一天時間才修復好這個破舊的木屋, 才將髒衣服清洗好拿回來晾曬,沒想到剛回到木屋就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
她回過頭來,看到他, 手中的木盆跌落在地,洗好的衣服滾出盆中重新沾上了污漬。
山吹乙女反應過來就要往森林跑, 奴良鯉伴跳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別跑!」他將她抱在懷裡,如同以往一樣讓她坐在手臂上。
只這兩個字就令山吹乙女淚如雨下。
奴良鯉伴的嗓音有些乾澀,「為何要離開?」
山吹乙女推了推他,想要他將她放下。
奴良鯉伴又問了一句。
山吹乙女搖頭,哽咽著說,「我無法為你生下孩子繼承鬼魅魍魎之主的位置,所以放開我吧。」
奴良鯉伴有些生氣,「就因為這個原因?」想了許久才從腦海里挖出了一段記憶。
在最初告白的時候,他好像說過要讓他們的孩子繼承鬼魅魍魎之位,請求她跟他在一起。
沒想到這句話反倒是給現在的他挖了個坑?
他恨不得回到過去,將過去那個自己給捶一頓,說什麼不好,求愛的人非得提到孩子。
他看向她,這個傻女人,莫非將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
那句話不過是討她歡心而已,不是她所出的孩子他不稀罕,他期望的是與她一起生的孩子。
「傻瓜,沒能生下孩子,是老頭子造的孽,當年斬殺羽衣狐時,他的血脈被羽衣狐詛咒過,不能生下孩子,是我的原因,而不是你。」
山吹乙女卻沒有被他勸服,「不是這樣的,父親大人說,那詛咒只限於對象是妖怪,後來他不是跟夫人生下了你嗎?他說這個詛咒的對象並不包括人類。」
奴良鯉伴將她放下,「那又如何,以前你也是人類,只是死後轉化為妖怪,若是說擁有孩子的代價就是只能和你相處短短几十年,那麼我希望這個孩子永遠不要到來。」
山吹乙女淚滴了下來,她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個很好的人,正是這樣她才願意放手。
奴良鯉伴見她不說話,心有些慌,「是不是在意老頭子?」
「老頭子還能活許久,要是真想要個繼承人,讓他去生,我不介意養弟弟。」
山吹乙女撫摸著他的頭髮,「說什麼傻話,父親大人聽到又該生氣了。」她順著臉頰放在他鼻子旁。
奴良鯉伴突然嗅到一股異樣的香味,他心中一凜,剛要開口,結果卻抵擋不住突如其來的困意。
山吹乙女抱住她,將他放在地上。
她跪坐在他身旁,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龐,「忘了我吧,未來你會重新遇到一個很好的人,能為你帶來期盼已久的孩子,只是……大概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髭切守在森林外,見太陽快落山,奴良鯉伴還未出現,他有些等不及的便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