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一聽顧平安突然問收音機,就猜到她想利用何嵐愛聽的省電台來跟她聯繫,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實在沒辦法了,也可以試一試。
他問畢醫生:「這些節目何嵐都很喜歡聽嗎?哪個是她必聽的?換句話說,到哪個時間段,她會守在收音機前?」
畢醫生皺眉,努力回想著:「本市新聞吧!我記得有次吃晚飯時,我喊她到我辦公室,她說她要聽完新聞再去。」
顧平安疑惑道:「吃晚飯時,你為什麼要喊她去你辦公室?你們的治療時間不固定嗎?」
畢醫生苦笑:「治療時間肯定是固定的,那天是她生日,正好是我值班,我就給她帶了一塊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這超出了醫生和病人的關係吧。」顧平安說。
「並沒有,我都說了,她是我最重要的病人,她的任何情緒我都要了解並記錄下來。」
顧平安嗤笑一聲:「拜託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不覺得很諷刺嗎?她利用干雜務的事來換取控制收音機頻道的權限,這麼重要的事,你根本就沒有記錄下來!你一直說她是你最重要的病人,可兩年了,你根本不了解她!她一逃出去,馬上換了個你根本就不敢認的樣子,畢醫生,你這不只是學業不精,也不只是瀆職,我都懷疑你那裡有兩套何嵐的病曆本,一本是應付給別人看的,一本才是認真記錄的!」
畢醫生身子動了動,突然舔了舔嘴唇,好像嘴唇很乾澀的樣子。
顧平安皺眉:「不會讓我說中了吧,你真的有另一本病歷?」
「沒有!」畢醫生忙道,「我只是想說我給她過生日也是治療的其中一步。顧警官,沒人告訴你,你的想像力會影響查案嗎?」
顧平安笑道:「誰告訴你這是想像力了,這是推測。我一開始只是調侃你會不會有兩本病例,為什麼你給我們看的病歷,根本沒有記錄該記錄的東西,可我一這樣說,你馬上緊張起來!一副被人說中的樣子。」
黎旭也發現剛才畢醫生心虛了,他點頭道:「沒錯,他剛才確實像是被人說中了。」
畢醫生一臉無奈,語氣十分委屈,「你們這是疑鄰盜斧啊!我都承認我的錯誤了,你們還是不依不饒。現在我說什麼都是錯,對嗎?你們所有的問題我都在認真回答,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我?」
顧平安道:「因為你一被懷疑,馬上就跳腳,馬上就訴委屈的樣子,更顯得你心虛。我看你面對病人的時候可是十分自信的,在我們面前很痛快地承認了你學藝不精,心裡一定很難受吧?可你不承認也不行,你必須承認了才能掩蓋住你真正的失誤,對嗎?」
畢醫生雙手一攤,賭氣道:「行了,明白了,你們已經給我定罪了,我再說什麼也沒用,那你們也用不著問我了。」
看他這樣子,顧平安不由嘲諷道:「你說你好歹是個心理專家,怎麼跟個孩子一樣說這種賭氣的話呢?還真是情緒不穩啊,真懷疑你是怎麼畢的業。」
畢醫生臉色本就不好看,被她這麼嘲諷,更是陰了臉,乾脆默不作聲了。
顧平安又問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何嵐被關在看守所時,把黎旭的名字寫了個滿牆,為什麼在你的記錄中,她很少提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