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郡主還真是賢良淑德。”這話中卻一絲一毫誇獎的意思都沒有,像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來的話一般。
錦覓如何聽不出來,隱約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尷尬地喝茶掩飾。這時,有幾個宮人捧著花盆靠著牆邊路過,錦覓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那是……那是曇花嗎?”
旭鳳也跟在後面,語氣不好地說道,“是曇花。”卻心裡鬧著彆扭,不肯說是因為錦覓喜歡曇花,他才挑了好的品種在府中栽培,想著日後移栽到錦覓的院子裡。“花匠無能,把好好的花都養死了,我讓他們拿去丟掉。”
錦覓憐惜地輕撫上那乾枯的花瓣,“真是可惜了……太子若喜歡曇花,我們府中花房中倒是有很多,都是父親和母親為我四處尋來的珍稀品種,回頭我讓下人送來幾株可好?”又想起這不靠譜的花匠,連忙說,“連同那花匠也一併借給太子殿下幾日,可別這次也把花糟蹋了,怎麼樣?”
久久沒有聽見旭鳳作答,錦覓疑惑地抬頭,正好對上那一雙陰鷙的眸子,她一愣,不知道自己這又是說了什麼錯話。卻被眼前之人抓住手臂狠狠一拽,她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錦覓剛剛穩住身形,卻被如火鉗一般炙熱的手狠狠捏住了下巴,她驚恐地抬頭,卻發現自己離旭鳳的面上極近,連他臉上的每一分怒火,每一分狠厲都看得清清楚楚。
“洛錦覓,你是不是覺得你們洛國公府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是你們腳下的螻蟻,開心了就可以隨意施捨,不開心就可以肆意踐踏!”
“你是不是覺得,嫁給我是委屈了你,糟踐了你!”
“郡主!”“郡主!”
錦覓兩位貼身丫鬟見此場景更是驚恐萬分,卻哪裡敢上手去動這位太子殿下,只能跪下來不住地磕頭,“殿下,求您放了我們郡主吧。”
旭鳳恍若未聞,手中的勁道卻又加重了幾分,錦覓拼命地掙扎著,卻還是被迫屈辱地抬起頭。她透過淚眼能看到旁邊來往的宮人都停了下來,吃驚地望著這邊,聽到自己兩個丫鬟在腳邊不斷的哀求聲。
她從小到大,何曾遭受過這樣的羞辱?又是疼痛,又是屈辱,錦覓眼角掉下一滴淚,滑過臉龐,正好打在了旭鳳的手上。
破碎在指尖的淚水倒是讓旭鳳有了一瞬間的清醒,望著眼前淚眼朦朧的錦覓,他手中的力道輕了一些,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冷到骨子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想通過你,讓我以後放了洛國公府,”旭鳳一聲嗤笑,“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