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卻挑挑眉,把手直直地伸到雯皓面前,“把東西交出來吧。”
“娘娘說什麼呀,”雯皓有些艱難地把那不小的木匣子背在身後,又是笑嘻嘻的,“您不是上次寫信告訴殿下,不要他再捎東西回來了嗎?”
嘁,她說是說了,但要是自己說什麼他都肯聽那就好了。
錦覓一把奪過那木匣,嘴上抱怨著,其實心中早已迫不及待。攥著那毛茸茸的兔耳朵和圓圓的小尾巴,錦覓驚呼一聲,興沖沖地戴在自己身上,歪歪頭很是俏皮地詢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
還未等雯皓回話,錦覓又重新翻著那匣中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都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但勝在新穎有趣,錦覓時不時地興奮出聲。
最後,她在匣底摸到一個尖尖東西,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把小小的木劍,旁邊又有一支小巧的木簪,怎麼看也不像是給錦覓的東西。
“送給我的就是買的,給寶寶的就是自己做的了……”錦覓氣呼呼地嘟囔著,卻發現那木簪並非只有一支,而是兩支,一大一小,靜靜躺在匣子角落處。她愣了一下,撲哧笑出聲來,取下自己發上的玉簪,換了那木簪上去。
錦覓把那木劍和木簪遞給雯皓,讓她送到偏殿收好,自己則心情很是愉悅地坐在桌旁,鋪開宣紙,研磨蘸筆,準備回信。
“還是要囑咐他不要再送東西回來了,有時間的話就好好休息。”
五個月之後,就在錦覓孕吐症狀剛剛紓解之時,忘川前線傳來戰況焦灼的消息,天界已經接連丟了幾座仙池,軍中更是死傷無數。
潤玉的信還是每日一次地送回,只是再不如之前一般洋洋灑灑寫上好幾頁,很多次錦覓興沖沖地撕開,卻只能看到“平安勿念”四個字。
她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閉上眼睛就戰場的冰河鐵馬,血流成河。她身邊俱是天族將士滿是血污的屍體,她就那樣爬著一具具地翻過來看,生怕看見那個熟悉的面孔。
雖說仙人並不如凡人一般那樣依賴睡眠,但她心中憂慮,不管白日裡怎樣堅持吃藥補身,還是一日日地瘦了下去。水神風神如何看得下去,請了岐黃仙倌前來,每日往返照料著。
“天妃娘娘如今已經有了九個多月的身孕,”岐黃仙倌望著倚在塌上有些懨懨的錦覓,嘆息一聲,還是忍不住勸慰道,“再好的藥也治不了心病,夜神殿下吉人天相,斷然不會有事,您還是要珍重自身啊。”
錦覓咬咬下唇,很是愧疚地點頭,她也在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生怕孩子有事,慶幸的是無論是岐黃仙倌還是藥王都說孩子很是健壯,只不過她遭些罪罷了。
“只是……九個月?仙倌是不是記錯了?這孩子前幾日就有十個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