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護衛隊過去,不用留活口,只會是歐文那幾條忠心的狗,這次不知道是求助了哪個不長眼的黑暗精靈刺客或者亡靈法師,竟然敢擅闖帝宮,哈,那就讓他們永遠留在這兒,扒了皮拆了骨頭去餵狗。”
大帝神情非常平靜,沒有被吵醒的怒火也沒有得知刺客要劫掠重要犯人的驚慌,他鋒利紅艷的薄唇勾起殘忍的冷笑,一隻手利落地把扣子往上系,健壯的麥色肌肉線條被一點點遮擋住,他勒住皮腰帶,順手拿過一件外衣披上,下意識提醒道:“動作輕一點,殿下已經睡了,我不想聽見誰吵醒她。”
“陛下…”
管家知道必須得自己說話了,他異常艱難地開口:“我們第一時間去看殿下,才發現殿下寢殿裡早已經…空了。”
弗里德希驟然頓住。
安提利能清晰意識到壓抑的空氣,但是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陛下,黑塔的守衛已經全部死去,在那裡我們察覺到殘存的黑暗咒語和…光明淨化的力量,殿下…恐怕已經進入黑塔了。”
房間一片死寂。
弗里德希緩緩轉過身,所有人立刻低下頭,屏住呼吸,全身都在微微發顫。
沒有人敢與陛下那雙冰冷狠戾的眸子對視。
“你想告訴我什麼呢,安提利,我信任的右侍衛長。”
弗里德希的嗓音輕柔到詭譎:“你想告訴我,她發現了那裡,是嗎?那麼多護衛、宮廷法師和警戒線都沒有發現她、攔住她,就讓她被一個賤人順利帶到黑塔里看見我絕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是嗎?!”
安提利一瞬間軟倒在地上,恐懼地說不出來話。
弗里德希額角青筋都在跳,他直接踹開安提利,一手拿過擺放在架子上的長劍,帶著爆裂的怒火和殺意大步走出房間,直直衝著黑塔而去。
不會有人懂他的怒火和…滔天的恐慌。
那座黑塔里,鎮壓著他所有狂熱的不堪和卑劣。
那些殘暴的,怨恨的,惡毒的,瘋狂的,該墮落於無盡黑暗的東西。
他怎麼可以被她發現,怎麼可以現在被她看見。
在光明女神的眼中,弗里德希是溫柔的、幽默的、優雅的大帝,他富於對臣民的寬厚與仁慈,有著毋庸置疑的王者鐵血霸氣 。
在她的面前,他是最虔誠又柔順的信徒,是值得信任的、是可以被放心靠近和服侍的。
這是他費了多少心血,一寸一寸用盡克制才在她心中樹立起的形象,一個完美的弗里德希,一個最適合被她寵愛的帝王和男人。
所以他怎麼能讓她發現,他實際上是個冰冷的、狠毒的、會把背叛者和敵人千刀萬剮、以折磨囚禁親生兄弟為樂,早就墮落於黑暗中的殘忍的魔鬼。
她知道了這一切,她會怎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