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好收場的話,就將計就計,進軍西大陸。”
弗里德希很平靜地接過話,像是沒看見克魯夫目瞪口呆的模樣,抬頭望了望天空:
“這是早晚的事,不是嗎,四塊大陸,除了人族,還有那麼多其他的種族。她說過,我是未來的西澤之主,那我當然要把完完整整的西澤獻給她,不臣服、就去死,非常簡單的道理。”
克魯夫愣愣看著大帝英俊又冷漠的側臉,忽然渾身發冷。
是的,這才是奧古都六世,弗里德希大帝。
野心勃勃,冷酷殘忍,狡詐偏執,鐵血強硬。
黑暗信徒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可以合理擴張他的疆域的理由。
他沒有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恰恰相反,他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在不擇手段的、步步緊逼的算計,無論是他的帝國,還是他想要的女人。
克魯夫把所有的話咽了下去,以更加恭順的姿態在他身後俯首。
陽光更加灼眼,在弗里德希懶洋洋抬起手的時候,全場一瞬間安靜,所有人的表情晦澀畏懼,氣氛徹底冷凝到極點。
直到一架華麗的馬車逕自停在廣場前,獨角獸雪白的皮毛在聖光下如絲綢耀眼。
大帝的手頓在那裡,他靜靜凝視著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從馬車上走下來,她美麗的面容少見的抹去了溫柔的淺笑,漠然冷肅的模樣更顯出神邸的高貴威嚴,凜然神聖到不可直視。
他眯了眯眼睛,笑意更濃。
她來了。
她可真美。
美得讓人想跪在她腳邊,讓她雪白的足尖碾著他的脊樑,用傲慢又冷酷的聲音把他碾進塵埃里。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會伏跪得更深一點,讓她不用太辛苦就可以讓自己得到無上的快樂。
寬大繁複的王袍遮住一切猖狂猙獰的妄想,他舐了一下乾澀的嘴唇,拿起旁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壓住心口炙熱的燙意,站起來走下石階,迎上她。
“歡迎您,我的殿下。”
廣場上所有的信徒都跪下,只有他能走到她面前俯身,只有他有資格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但是這一次女神拒絕了他。
“弗里德希。”
她在他的嘴唇要落下的那一刻抽回手,目光緩緩划過眾多神情驚恐的黑暗使徒,然後定在他臉上,聲音淡淡:“也許你該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