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個月,不知是不是那日盛紘的堅決,康姨媽安分了幾日。王氏除了偶爾去王家看望王老夫人,偶遇康姨媽外,也見不了她幾次,盛紘便不大理會。
秋高氣爽,涼意漸起。十月,在盛紘的領導下,吏部於官員一應考績任免俱下。王舅兄果然留在了京中,正五品禮部祠祭清吏司郎中。禮部清貴,祠祭也是要緊差事,交接王公貴族,雖只正五品,也不算委屈。
過了幾日,威北侯沈從興為嫡長子與忠敬侯鄭氏本家的嫡出小姐定親,便是鄭駿鄭驍兄弟倆的堂侄女,盛紘親去慶賀。這兩家是親上加親,倒葉門當戶對。沈家嫡長子沒了小鄒氏和鄒家拖累,被教養得還不錯,至少不算委屈了人家姑娘。
席間,沈家鄒夫人順帶向王氏提了長棟與沈家遠房叔叔的女兒沈氏繡巧的婚事,這種事王氏已不敢自己做主,回去告訴盛紘。盛紘並不反對,不過長棟才十三歲,只能暗暗約定了,待沈家姑娘及笄了再去提親。
此後,長棟同學依舊如常地讀書學經商,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定下老婆了。
以長棟如今的身價,實則不一定要娶這樣武將暴發戶的女兒。不過盛紘深深記得,書里這個沈家姑娘為人寬厚平和,與長棟夫妻情分極好。只這一點,也足夠了。
眼看快過年了,皇上忽然有感每每過了隆冬,草原上食物匱乏,羯奴就出兵大肆劫掠,遂點了顧廷燁等幾員大將領兵去隴西,兵發幾路,趁羯奴熬不住出來時,一網打盡。
這旨意來得突然。許多老臣都沒看明白皇帝的舉措,只以為是皇帝窮兵黷武,一味征伐。
無人知道,在皇帝下旨之前,曾召了盛紘入宮議事。
內容很簡單——是時候收網了。
十一月上旬,皇帝命欽天監擇一吉日,御駕親臨西郊燕雲台,點齊將帥,歃血祭天,隨後兵發三路,齊奔隴西而去。顧廷燁隨英國公走北路,沈從興領段氏兄弟一路往西,薄天胄與甘老將軍居中為主。
這幫人都是朝廷有能力的主將,除了甘老將軍,幾乎是皇帝的所有心腹。落在聖德太后眼裡,就是皇帝得用的人,都在外頭了,是個可乘之機。
此一去,一開始不必說,連同早在西邊的長梧,打了羯奴一個措手不及,剩餘殘兵都趕至西北塞外,為即將到來的大戰開了個好彩。
年末年初,最是朝堂上忙碌的時候,尤其吏部,考核朝臣,分派舉子,樁樁件件都要盛紘做主。今天戶部要個狀元,明天刑部求個探花的,人情來往,盛紘感覺自己的髮際線十分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