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曇再次浮在她身邊,伸出手掌,接過蘊含二人命途過往的發光圓球。
許嬌河好奇地問道:「夫君剝離的,可是她們與你我二人接觸的記憶?」
「不是。」
紀若曇言簡意賅道,「是全部。」
全部?
許嬌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領悟過來,紀若曇口中指代的「全部」,是綺霞和澄練腦海中儲存的,所有和他們相關的畫面,包括紀若曇出手解救綺霞全家的往昔。
別人做好事不留名。
他卻是決絕到連半點記憶和懷想都不給人留下。
許嬌河略帶複雜地問道:「為保她們的安全,你要抹去這段危險的經歷也實屬正常……至於那些過去,綺霞姑姑一直很感激你,並把你當成塵世中的一段牽掛……夫君也不會為此感到可惜嗎?」
紀若曇的視線沒有半分波瀾,他平淡道:「緣分已盡,何必徒留牽絆?」
說完,他手掌用力,將光影模糊的圓球捏成了四散而去的齏粉。
那些粉末飄散在空中,被透過窗欞滲透進來的陽光一照,再無蹤影痕跡。
如此漠然的目光,如此冷酷的態度。
許嬌河只覺一股無力感漫上心頭,衝動脫口道:「既然夫君如此崇尚不拖泥帶水的處理方式,那等到你飛升之際,不如把我的記憶一起抽走……也省得萬一留下什麼斬不斷的、影響你成仙的因果。」
紀若曇不言,只是側首望著她。
許嬌河倏忽感應到了紀若曇要說什麼。
他從來不分真心假意,只分好辦或是繁瑣——既然自己如此要求,他一定會答應吧。
她索性不躲不閃地回望著紀若曇,等待著紀若曇給她一個承諾。
但出乎許嬌河的意料,紀若曇未置可否。
他一揮袖開啟傳送陣法,道:「回去吧。」
……
旋返雲銜宗時,天已透亮,許嬌河遠遠聽見仙鶴翱翔於雲層中的鳴叫聲。
而因著她這個執掌者的起居習慣,懷淵峰上的一切則透出安靜寂寥的氣息。
許嬌河看著紀若曇將傀儡收起,又轉頭看了看山水屏風上雀鳥和河流分別所在的位置。
尚有半個時辰才到她平日起身的時間。
可她並沒有選擇躺下休憩片刻,反倒打起了柳夭的注意——或許是因為紀若曇難得沒有做出煞風景的舉動,又或許那染就了大半截袖袍的傷口太過駭人。
簾幔層層垂落的拔步床上,許嬌河思來想去,最終強行將青年喚了出來,要求查看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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