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裳、阿棠。
青年模樣的明澹輕聲喚出這兩個稱呼,眸光終於有了歲月更迭、須臾千年的滄桑。
葉流裳以為對於桀驁明艷、事事出挑,始終壓人一頭的葉棠,自己應該是痛恨的。
然而當明澹寂寥的話音響起,她的腦海里卻猛地浮現出葉棠昔年幫扶自己的畫面。
葉流裳無言了很久,終是鬆口道:「好吧,那就寬限一些時日。」
……
許嬌河再次醒來,身邊的環境已是天翻地覆。
沒有了寬敞舒適的拔步床,也失去了錦繡堆簇的裝飾。
她似乎置身在牢房之內,西邊樹立著根根似中指般粗細的玄鐵欄杆,上面雕刻著晦澀難懂的篆文,在靈力的運轉之下,散發出既灼且烈的光芒。
除此之外,唯一的照明便是南北牆壁上的幽微燈火。
許嬌河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呻/吟一聲,值得慶幸的是,儘管映進眼中的場景甚是簡陋,她的身體下方卻是軟綿綿的,不似尋常牢房裡只鋪墊著乾枯粗糙的稻草。
她在清思殿內身受葉流裳的一擊,臟腑悶痛難忍,喉嚨乾澀得又麻又癢。
而四肢肌膚卻又像長時間封凍在冰層之中一般,毫無知覺,極為沉重。
雙重夾擊之下,她猛地抬起身體,對著旁邊的空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嬌河君,您還好嗎?」
熟悉的擔憂聲傳來,許嬌河才發現這牢房之內,尚有另外一人。
她捂住心口,勉強向聲源望去,卻是蘭賦。
對方的雙手做治癒印記,指尖光華流轉,而響應這道光芒的,是許嬌河身體之下浮動的治癒陣法。
「蘭、蘭賦,我在哪裡……?」
許嬌河的嗓音沙啞得可怕,奇怪的是,吐出這口血,她渾身上下的不舒服卻是減輕了一些。
蘭賦道:「快別亂動,您被葉尊主的法術擊中受了內傷,幸好傷勢不重,宗主特命我為您治療。」
是了。
自己被葉流裳打倒在地。
又被她的女衛強行抓了起來,使用攫念術。
那靈力衝進腦海過於霸道,仿佛要將腦漿汲取乾淨。
許嬌河記得自己似乎發出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