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黑的發,白的衣,雙唇閉合的弧度也絲毫沒有改變。
許嬌河卻覺得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不忍打擾紀若曇療傷,便揉了揉發酸的後腰,輕手輕腳站起,想去打探扶雪卿的情況。
剛才那一下猝不及防的魔氣攻擊,害得許嬌河沒有拿穩扶桑花,便飛了出去。
還好有紀若曇的合修幫助,才沒有讓她凍死在這極雪境之中。
許嬌河一面不敢有任何鬆懈地關注著扶雪卿的狀態,一面取回嵌在他傷口深處的扶桑花。
在他們合修的期間,至純的太陽之力蒸發了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變得干焦的皮肉黏在花瓣的末端,許嬌河費了一點勁,才將它完整地摘了下來。
取花的過程中,許嬌河又弄痛了扶雪卿一次,只不過這一次,她心緒間的陰暗和不甘已經淡去,沒有再生出碰觸雪之心的渴望,蠢蠢欲動的魔氣也就沒有進行第二次攻擊。
許嬌河站在冰台邊,怔怔望著扶桑花,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活到二十多歲,她連只雞都不敢殺,怎麼會在剛才做出那樣瘋狂的行為?
「因為魔氣影響了你。」
她不曾說話,但有另一個與她心有靈犀。
調息完畢,紀若曇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行至許嬌河身畔,目光並不掃向衣衫不整的扶雪卿,也不多加過問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平靜地對她說道,「世人皆言,妖類天生詭計多端、善於蠱惑,卻不知魔氣想要影響一個心志不堅定的人族有多麼容易。」
心志不堅定的人族。
除了自己……還有誰人。
許嬌河聞言有些臉紅,顧左右而言他道:「那我們現在要拿他怎麼辦?」
紀若曇看著她,看著那軟玉一般的皮膚浮出幾抹赧然,道:「你殺不了他,我暫時也不行。」
「他幾次三番欺辱於我,實在可恨!」
許嬌河掐緊掌心的扶桑花,咬牙切齒地控訴著紀若曇不在時,扶雪卿對自己的折磨和虐待。
罵到最後,她忽然想起身上背負著的不白冤屈,「夫君上次猜測黑霧是這魔頭,那想來與人族內應勾結盜走媧皇像的真兇,也應當是他……我們就沒有什麼辦法,像如夢世的攫念術一樣,從他的腦子裡挖出關於媧皇像的記憶,用來脫去我的罪名?」
紀若曇搖頭:「他是慾海最強大的魔族,是萬人之上的魔尊,以你我目前之力,什麼也做不了。」
「那就這樣放過他,灰溜溜地逃走嗎?」
許嬌河拉住紀若曇的袖口,語氣半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