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扶雪卿漠然的言語,更叫許嬌河憤怒的,是他冷淡的神色。
天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為了自己的私慾隨意坑害別人,且沒有半點悔過之心的臭垃圾!
許嬌河越想越氣,便也顧不得什麼千刀萬剮還是抽筋扒皮。
她想反正求不求饒接下來都沒有好日子過,索性如一隻氣鼓鼓的小母雞般大喊道:「還不是因為你陷害我!我同你往日無冤,今日無仇,你為什麼要把控魔印種在我身上,操控著我去偷媧皇像!!」
扶雪卿無視她的質問,冷笑著說道:「因為你又弱又蠢,整個小洞天都沒有比你更好控制的人。」
「你在得意什麼!」
許嬌河氣得揪緊了身下的衾被,她被扶雪卿戳中死穴,萬般憤惱之下忘卻了應避的忌諱,越發拔高音量罵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魔尊,是妖魔二族俯首稱臣的統領,可那又怎麼樣!在極雪境內,你還不是被我這個弱小又蠢的人族弄得暈厥不醒,差點一命歸西!!」
許嬌河的話語出口,扶雪卿清純美麗的五官忽然扭曲到極致。
他手指一抬,周遭無處不在的魔氣便化作發光的繩索,捆著許嬌河上升到半空中,接著面朝下狠狠一摜,壓著她的腦袋將人摔在柔軟的衾被之間,不管許嬌河怎麼掙扎也抬不起頭顱分毫。
「嬌嬌,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扶雪卿抬起一側膝蓋半跪在床榻上,目光隔著布料,落在許嬌河曾經被他種過控魔印的後背肌膚上,他故意輕喚許嬌河最不想聽到的稱呼,磨著牙道,「你們人族有句話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要是還不明白今時今日自己的處境,不如好好把這句話背上十遍。」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陰狠的尾音忽然低了下去,探出指尖摁住許嬌河微微凸起的頸骨,用一種商量似的奇異語氣詢問她:「又或者,我將它烙在你的肌膚之上?」
「……你、你這個死變/態,你是不是有病呀!有本事你殺了我!!」
忍受不了羞辱的許嬌河一邊罵一邊不住反抗,奈何魔氣將她綁地嚴嚴實實,唯剩兩條不受桎梏的雙腿奮力向後踢蹬,但由於視線受阻,連扶雪卿半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殺了你?你可是小看了我。」
「你是這世間唯一與紀若曇有親密關係的人……更何況,他還把那麼要緊的秘密告訴給了你。」
扶雪卿想到雪山之中,他睜開眼看見許嬌河的第一面。
亦與很多年前,他與紀若曇初見的那一日沒有半分區別。
一縷信任錯付的仇恨感順著扶雪卿的心緒向上攀沿,他翠綠的瞳孔陡然渲染出幾分血液般的鮮紅,而後並指為刀,用力劃破了許嬌河肩膀處的衣衫,「我有的是手段,讓你覺得連死也是一種享受!」
「啊!」
許嬌河的驚叫聲頓時響起。
後肩的涼意迫使她掙扎的動作一滯,接著感覺到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傳來皮肉破損的痛意。
在被扶雪卿所傷的瞬息,她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百目妖之前的威脅。
先/奸/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