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鳶指著那些泉池,向許嬌河逐一介紹:「南面的赤池可以修復傷勢,北面的玄池可以增加修為,西面的翠池可以淨化心魔,東面的靛池則用於衝擊真身蛻變的關限。」
四處泉池,功能齊備,每一滴水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聽鳶介紹得慷慨激昂,只為了向未來的尊后展示,她即將嫁與的夫君實力和財力有多麼的深厚。
可許嬌河卻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
畢竟對於並不修魔的她而言,這些東西再好,也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她一面說著「嗯嗯好的,知道了,魔尊真厲害」,一面雙手抵在聽鳶背後,將她推了出去。
再反手鎖上浴室大門,趴在門後側耳留神著殿外的動靜。
噠、噠、噠。
穿著硬質木底鞋的聽鳶腳步清脆地離開,行至更外圍的殿宇飛檐之下等候吩咐。
許嬌河在裊裊的霧白水汽中,躡手躡腳走到了距離聽鳶最遠的角落。
她短暫思考了一番見面的開場白,而後從衣袖中掏出玉牌。
噗。
玉牌的封印開啟,一顆圓溜溜的眼球滾了出來。
它在光潔的黑玉磚上滾來滾去,仿佛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
許嬌河低聲喚道:「百目妖,百目妖——」
眼球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想從許嬌河面前溜走。
許嬌河眼疾手快捏住它,恐怖的外形加上滑溜溜的觸感,叫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弱小又無助的眼球在許嬌河指尖掙扎。
許嬌河望著它,疑惑地自言自語:「難道被打回原形之後,連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了嗎?」
她想了想,又威脅道:「別裝傻,奚遙,否則我就把你丟給扶雪卿。」
這個名字出口,如同高深的咒語般定住了眼球的負隅頑抗。
僵持片刻之後,眼球不情不願地放棄抵抗,細若蚊鳴地發出一聲「嗯」。
「姑娘有何吩咐?」
眼球,也就是百目妖奚遙,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還道你在竭澤猖狂成那個模樣,是個不怕死的主,想不到一提起扶雪卿,你便軟了下來。」
雖然想著和奚遙合作,但他到底也差點殺了自己。
許嬌河記恨著這處,不冷不熱地刺他一句,然後道,「扶雪卿想殺你,還是我把你給藏了起來。」
奚遙扭動滾圓的身子,調整著眼黑的位置,向上對準許嬌河的視線:「姑娘不也想殺我?」
許嬌河道:「我要是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可你終究廢了我的妖力和道行!」
奚遙在心中默默流淚,不過他倒並不怨恨許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