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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聞羽終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情緒恢復尋常的他,流連在扶雪卿的宮舍中不願離去。
許嬌河見天色將晚,三催四趕之下,好容易才將游聞羽勸回了府邸。
只是她依舊帶著幾分顧慮。
雖則游聞羽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自己應承,扶雪卿就一定會放他們出宮。
但依照扶雪卿的性子,恐怕就算答應,也未必會細心到特地來囑咐聽鳶屆時放行。
許嬌河短暫遲疑片刻,為生變故,決定還是先告訴聽鳶,順便探探扶雪卿的態度。
於是她將聽鳶召來,告知對方道自己明日要隨觀渺君出去。
聽鳶似乎並不清楚扶雪卿舉辦宴會的打算,僅僅沉默地注視許嬌河,譴責的目光像是一位眼睜睜瞧著妻子大搖大擺紅杏出牆,卻無能為力的夫君。
不過最後她還是去了。
扶雪卿那頭也並未多說什麼。
甚至連半分要為許嬌河慶生的意圖都沒有泄露出來。
許嬌河鬆了口氣,又不由得懷疑起游聞羽。
難道祝賀生辰這件事只是他隨口諏來試探自己心意的嗎?
否則為何連貴為扶雪卿身邊掌事總管的聽鳶也不得而知。
許嬌河帶著一頭霧水,等到了和游聞羽約定的次日時辰。
慾海的夜尚未徹底到來,灰藍的天幕間偶爾飛過幾隻叫聲嘶啞的寒鴉,與雪月巔道路兩旁按時自燃的奴隸跽坐狀宮燈相互映襯,無孔不入地釋放著與九州人間截然相反的冰冷氣息。
許嬌河脫下玄色金紋的華麗長袍,換了身相對尋常的裝扮。
只因游聞羽告誡過,在慾海的民間,也不是人人都真心敬服扶雪卿所執掌的雪月巔。
她在繃著臉的聽鳶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走到宮殿的出口,再過一道重重魔兵把守的關口,就能暫時離開這桎梏著身與心的牢籠。
許嬌河的呼吸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快。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表面上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未來魔後,但實則不過是扶雪卿的囚奴。
游聞羽究竟說了什麼,扶雪卿竟然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跑了。
許嬌河的胡思亂想,在見到著了一身天青衣袍的游聞羽時盡數煙消雲散。
一隙鮮紅的摺扇在修長的指尖輕搖慢曳。
許嬌河順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看向他的手。
鮮血淋漓的傷口已是大好,連半分醜陋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只是仔細觀察,仿佛在食指和中指間隱約浮現著牙印狀的白疤。
意識到這似乎是自己留下的咬痕後,許嬌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游聞羽也著實癖好非凡,分明可以全部消除,也不知為何要將它們作為許嬌河發瘋過的罪證留下。
「師母。」
游聞羽歡歡喜喜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