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雪卿理直氣壯道。
見自家主人並不讓步,身形微滯的般若再度行動起來。
他走位輕巧地避開了許嬌河的阻撓,又拖著女婢們前行了兩步。
許嬌河見狀,咬著牙妥協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收回剛才嘲諷尊主的話!」
扶雪卿問:「那嬌嬌樂意同本座成婚嗎?」
卑鄙小人!
許嬌河在心頭怒罵,臉上不情不願道:「……嬌嬌樂意。」
「那好,嬌嬌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扶雪卿眯著狹長眼梢,宛如饜足的雪白波斯貓,「般若,你將她們帶下去,消除她們的記憶。」
「是,尊主。」
聽鳶也退下之後,殿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許嬌河受扶雪卿脅迫,又覺得他狗改不了吃屎,從來不懂得尊重別人,於是抿起紅唇生悶氣。
扶雪卿也不急惱,伸手撫過鋪散在銅鏡前的琳琅妝盒,待指尖觸碰到頂蓋半開的穠麗口脂時,突然道:「本座記得,當初清思殿之上,那如夢世的攫念術內,呈現的也是你映在銅鏡中的臉。」
許嬌河起先還不解扶雪卿何以會對口脂產生興趣,耳邊忽聞重提的舊事,剎那間身體僵硬。
她怔怔地望著鏡前,下意識道:「那日你也在清思殿嗎?」
「當然不在。」扶雪卿微笑。
許嬌河的餘光捕捉到靜默站在角落的游聞羽衣角,靈光一閃:「那便是游聞羽告訴你的。」
扶雪卿不答,續道:「你就從來不好奇,那畫面中來不及出現的後半段內容,會是什麼嗎?」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你利用控魔印操控我去偷藏寶庫的媧皇像?」
許嬌河不清楚扶雪卿為何要在婚禮之前提及此事。
但是隨著他言語的步步深入,許嬌河勉力克制在心底的怒意又如燎原之火般再度重燃。
「哦,如果是這樣,證據確鑿、將你直接發落豈非更好?」
扶雪卿涼涼地反問道。
「那還不是因為我——」
許嬌河突兀住了口,眸中溢出一縷若有所思的暗芒。
然則勾起人的無限心緒之後,扶雪卿不再盡職盡責地解釋,反倒扮起了啞巴。
許嬌河盯著他得意而可恨的眉目,電光火石之間,倏忽產生了一個過去從未想過的猜測。
如果有人,從一開始就算定了,攫念術的記憶只能放到一半呢?
如果那消失不見的控魔印,只是一個迷惑人的幌子呢?
雲銜宗中的魔族內應,陷害自己的手段不會那麼粗淺。
他處心積慮,布置下了天羅地網。
……是游聞羽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