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河自詡能屈能伸,只是一再遭遇紀雲相的污衊,好不容易熄滅的怒氣倏忽間死灰復燃。
她向前一步,不便再用第二個耳光懲罰紀雲相,只好將被桎梏的左手反客為主,並指使勁捅了一下他的胸膛:「先前集議,你一口一個遵守戒律,戒律有言,不可造謠生非,你此刻渾忘了嗎?」
修行到一定境界,修士便不再害怕外界的寒冷。
是以紀雲相在寒冬出門,所著也不過單薄衣袍。
許嬌河素白柔軟的指腹相隔兩層布料,直直戳在他的胸口。
沒什麼痛楚,反而是令得心臟麻痹的酥意自接觸的位置擴散開來。
這下,紀雲相紅得不止是臉,連掩在黑髮之間的耳垂也燙了起來。
他仿佛被毒藥沾身一般後撤半丈,握住許嬌河細腕的手掌也嫌棄地將其抖落開。
許嬌河等不到他的回答,直等到避自己如洪水猛獸般的反應,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她暗想如此寒夜,自己不早點回去休息,卻在外面與紀雲相拉扯糾纏,真是吃飽了撐著。
索性徑直從靈寶戒中取出陣符,打算就地捏破。
另一側,半副理智勉強按捺翻湧心緒,半副理智密切關注著她的行為紀雲相陡然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何今日清思殿內,他人看你的眼神都是那樣嗎?」
紀雲相的話成功阻止了許嬌河的動作。
將晶瑩玉潤的陣符夾在指尖,她抬起頭來,狐疑道:「……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嬌河君不如問問你的好夫君,做這等事就做這等事,也不曉得收斂些,竟還要搬到明面上來堂而皇之向旁人宣告。」紀雲相的話說得古怪,沒等許嬌河反應過來,又壓低聲音再添一句結論,「不過若不是你生性風流,惹來了太多爛桃花,大約無衍道君也不必出此下策。」
「你彎彎繞繞的到底說了些什麼?這等事又是什麼?」
見紀雲相併不明言,許嬌河心下煩躁。
她抱著手臂迫近紀雲相,質問的話語隨同夾雜花香和水靈之力的氣息一同拂在對方肌膚之上。
紀雲相在心中唾棄著她,也順帶唾棄既酸澀又心神動盪的自己。
他忍了再忍,最後顧不得含蓄和體面,直直道:「你身上的水靈之力,非與修士有過肌膚之親不得如此濃厚,無衍道君費盡心思留下這道印記,卻不告訴你,你說他是為了防著誰?」
「……??」
肌膚之親?
水靈之力?
她怎麼一點都沒聞到??
所以,清思殿內的四個男人,全都知道自己同紀若曇之間,做了、做了那樣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