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爭生死的關頭之前, 許嬌河卻是沒什麼心思再提起男女情愛的小事。
她對紀若曇道:「另一件暫且放放, 關於進攻慾海的事宜, 我想聽聽你真正的想法。」
紀若曇沉吟須臾, 問道:「你參加集議之時,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什麼態度?」
許嬌河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形,總結道:「如夢世要求我們以修復媧皇像為主,並不贊成立刻解除封印進攻慾海,紫台則是極力主張通過戰爭讓妖魔二族臣服, 游聞羽沒有十分明確的表達, 不過我觀他的神態言語,應該是傾向紫台的提議,宗主幹脆任何意見都沒有提及。」
「儘管他們各執一詞, 但我想, 應該無人會支持於你我。」
這樣想想, 他們所代表的懷淵峰, 此刻似乎正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紀若曇的境界尚未恢復, 游聞羽顯然並不和自己的師尊一條心。
所有的麻煩夾雜在一起, 現狀並不對他們有利。
許嬌河只想了大概, 未曾思考更遠的東西。
她的言語傳入紀若曇的耳朵,對方卻是轉眼考量了更多權衡掣肘的東西。
他對許嬌河道:「你記住, 一定要堅定自己的想法。」
「話都出口了,我自是不會輕易更改的。」
許嬌河應承一句,又略帶疑惑地問道,「夫君這般強調,是覺得我牆頭草兩邊倒嗎?」
「不,我擔心他們不會罷休。」
紀若曇微頓,目光透過畫面注視著許嬌河,「我尚未找到補天石的線索,接下來的幾天仍然要逗留在極雪境,我想,或許這幾日會有人來到懷淵峰拜訪你,勸你改變主意,倒向進攻慾海那一方。」
「你說的這個來拜訪我的人,莫不是……紫台?」為了叫紀若曇放心,許嬌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別擔憂,我同紫台那些人又不熟,他們若想來煩擾我,我就直接稱病不出門。」
許嬌河的素手拍在胸口織繡的素馨花上,連帶著肌膚呈現上下起伏的弧度。
紀若曇不小心看進眼底,只覺得喉嚨到心口都一片滾燙。
向來合時宜的他,倏忽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你和他不熟,他卻能為你取來珍貴的纁鸞血。」
「……」
一個大度的男人計較起來,也是十分斤斤計較的。
許嬌河從紀若曇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縷如同冬日河流上的薄脆冰層般的酸澀,她尷尬地用雙手盤磨著掌心圓潤的百目妖,勉強找到個藉口:「可我做那件事時,心裡想的全是你……」
聽了她的話,紀若曇面色不顯,心又歡喜起來。
他選擇性忽略掉自己不值錢的模樣,向許嬌河解釋起來:「我會如此言語,也並非是要指責你什麼,只是紫台之人,一貫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稱病不出門,恐怕他們還會另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