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麼簡單?
許嬌河將信將疑。
她望著游聞羽手中的浮光,仍然沒有伸手接過:「你將它送給我,對自己沒有影響嗎?」
「自是沒有的。」
游聞羽飲下半杯酒, 裝模作樣地朝許嬌河握拳屈起手臂, 展示著矯健精悍的輪廓線條, 用略顯誇張的語氣詢問道, 「師母看我現在的狀態, 像是受到了什麼影響嗎?」
許嬌河細緻觀察過他的表情, 得出結論, 似乎和尋常並無任何不同。
游聞羽觀許嬌河凝眸斂眉的細緻神色,只覺和出洞進食前的小動物一般慎重可愛。
他在心中暗道, 傻師母,受不受影響,受了多重的影響,又豈是表面能夠看出來?
然而反映在外,他維持著原本的姿態,待許嬌河收回目光,挑眉問道:「師母盡可以放心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許嬌河略顯侷促地攏了攏衣袖,隨即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意:「謝謝你呀,聞羽。」
她伸手想要接過游聞羽手上的浮光,卻被游聞羽反手扣住指縫,十指交握。
一股微涼的氣息順勢潛入肌膚,朝著她的靈台游去。
許嬌河只以為這是真境交接的儀式,忙定了心神,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雙手間,一瞬不瞬。
她的注意力盡數放在接納神念之上,卻沒有捕捉到游聞羽眸中一閃而過的瞭然和深思。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游聞羽緩緩收回靈力:「已經好了。」
他逕自起身,又將許嬌河從草地上拉起來,攤開手掌迎向面前的天地,對她道,「這真境內的景物本是按照我的喜好所變化的,眼下它屬於師母您,您可以按照心意隨意進行更改。」
「真的什麼都能變嗎?」
甫一成為新世界的主宰,許嬌河半是激動半是雀躍。
她抬頭望向夜空,指著高懸在天幕中的月亮道,「我想讓這輪殘月變成圓月也可以?」
游聞羽被她的情緒帶動,亦不自覺露出幾分毫無掩飾的真切笑意:「您在腦中想像一下就行。」
更改真境內的布置,無須進行任何繁複的儀式,許嬌河卻忐忑而期待地閉上眼睛。
她雙手相握,呈祈禱狀,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見此情形,游聞羽唇畔的弧度更大了些。
許嬌河閉目,他注視許嬌河,無人在意夜空中的彎月已然慢慢發胖,變成一個柔潤的圓。
頃刻後,許嬌河睜開眼,迫不及待地看向天幕,隨即高興地拉住游聞羽的袖子:「真的變了!」
「嗯,師母還要試試其他嗎?」
「您想立座山,圈條河,或是造些水榭樓台都可以。」
游聞羽像是為學生授業解惑的師長一般,用慢悠悠的語調指引著許嬌河的想像。
很快,在二人的幾十丈外,與懷淵峰上的內院一模一樣的建築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