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不留痕跡掃過對方隱忍的眉眼, 思量著說道:「嬌河君可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 雙腿麻痹了?若是如此, 暫時起來換個坐姿也無妨的。」
蘭賦的細心叫許嬌河有些驚訝和汗顏。
同為女子, 她有時連旁人直白蘊含在話語裡頭的含義都悟不出來。
蘭賦卻能從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中, 猜到她的心思。
許嬌河含糊地點了點頭:「其實也還好。」
她不想自己的行為方式都像透明一般暴露在蘭賦眼中, 只伸手下去揉捏起發脹的腳踝。
氣氛一下子有些靜默。
許嬌河按摩腳踝的行徑並不避人,身體亦隨著手上的動作微微晃動。
若在往常, 蘭賦定要直接站起向她走來,或是伸手將她扶起,或是更加細緻地檢查情況。
然而今日不知為何,她坐在原地不動,隨後用手按了按眉心之處。
過了幾瞬,才開口關切地慰問道:「嬌河君眼下身體如何?可有什麼地方感覺到不適嗎?」
「不適的感覺倒沒有,只是剛才閉眼的時候,我覺得那種狀態和平時入睡的失去意識不同,整個人仿佛陷入了虛無之中,聽不見也看不到,周遭都是黑暗……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
這種體驗許嬌河很少遇到過。
記憶深刻,因此描述起來也分外具體。
待她說完,蘭賦並無表現出異樣,只道:「這是正常情況,還請嬌河君不要擔心。因為要施術消除您的精神印記,所以那個時候我暫時封閉了您的五感,以免在治療過程中受到靈力的衝擊。」
她的話語如同一條牢固的繩索,牽住了許嬌河游移不定的心。
眷眷的語氣,由衷散發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許嬌河下意識交付了全然的信任,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她望著蘭賦,忽然覺得一覺醒來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分明。
兩人閒話片刻,半盞茶的時間很快結束。
蘭賦這才扶著浴室的牆壁慢慢站起,行動之間身形略帶踉蹌。
她一步一頓向浴桶走來,示意許嬌河站起。
許嬌河很快注意到這幾處細節。
她扶住蘭賦的手跨出浴桶,在蘭賦釋放滌塵術,清潔濕透衣衫的期間,忍不住關懷道:「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為我治療耗費了太多靈力,累到了?」
蘭賦不欲訴苦,也不想叫許嬌河擔心,勾起笑容道:「我並無大礙,嬌河君快回去用膳吧。」
許嬌河嘴笨,見蘭賦不願多談,她也不曉得該怎樣把對話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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