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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喧譁聲越大,她下意識看了過去,是乍現到她身邊的紀若曇。

「宗主。」

紀若曇欠身以示白玉階上的明澹,「我先行安置我的夫人。」

明澹面不改色微一點頭。

於是紀若曇握緊了許嬌河的手,走向雲銜宗隊伍的首列。

游聞羽沒有看他,也不曾看許嬌河,垂落的目光偶爾落在兩人相牽的雙手上,複雜漸生。

而置身在漩渦之中的許嬌河,眼下根本顧及不了別人的目光。

或許說,就連身側的紀若曇是如何作想,她也旁顧不了。

她微涼的手指陷在紀若曇熾熱的掌心,那股暖意似乎要順著相觸的雙手,融化她好不容易樹之高牆的心靈——怎麼會有人的肌膚如此溫暖,心卻冰冷至極?

一瞬間,許嬌河很想甩開紀若曇的手,當眾揭開他對自己犯下的殘忍之舉。

可當她的視線對上紀若曇的眼眸,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紀若曇的瞳孔灼熱亦然,其中透出幾乎燒化冰雪的滾燙。

令許嬌河恍惚產生幻覺,竟然以為那並非希望她完成約定的請求,而是隱忍過度的情意。

「走吧。」

紀若曇的提線喚回了落入內心思緒的許嬌河。

她言不由衷地應了一聲,而後默認了紀若曇的提挈,二人越過自覺退後的游聞羽,作為領首者,與紫台的宋闕、宋昶父子、如夢世的紀雲相、度厄長老,相互稱映。

「還不曾請教無衍道君,如今是什麼個情況?您應該知曉虛清境此行兇險,並非兒戲吧?」

許嬌河甫一站定,在眾修士中地位超然的宋闕迫不及待發難道。

只是他到底自持名士風範,不願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便做出指桑罵槐的腔調。

紀若曇目不斜視,冷淡道:「我的道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敢問理由是什麼?」

宋闕忍不住拔高了聲調。

許嬌河被他故意釋放出來的靈力威壓激得抖了抖,佯裝受到驚嚇般朝紀若曇的身後躲去。

在這種時刻,她不妨礙藉助紀若曇的手,好好挫一挫這個目中無人老傢伙的威風。

紀若曇感應到她的畏懼和瑟縮,矜漠的面孔終於有了反應。

他問道:「宗主是仙道魁首,你我皆為下臣。如今魁首還未發話,你有何資格質問於我?」

毫不留情的諷刺一出,任憑宋闕再如何深有城府,都情不自禁地氣白了面色。

「你!」

他向前一步,外泄的靈氣蠢蠢欲動,可忌憚著紀若曇的修為和戰力,最後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宋昶不願看父親受此奇恥大辱,蹙著修眉看向明澹:「宗主是怎樣看待此事的?」

明澹卻沒有替宋闕出頭的意思。

他無視宋氏父子的殷殷目光,負手而道:「這件事,無衍道君確實同我說過,我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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