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席司眼睛亮亮的,唰地一下從懷裡掏出幾十張試卷,鄭重地交到溫裴手上,眉眼彎彎:「我已經準備好了。」
末了,他還加了一句:「很久之前就準備好了。」
在發現自己對溫裴產生感情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
現在溫裴答應他了,他可以拿出來了。
溫裴徹底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了。
突然出現在手上的試卷仿佛有千萬般重,凝成了一柄巨錘,狠狠地在他心尖上錘了下去。
「咚——」
一時間,溫裴不知道這聲音是學生發出來的,還是他自己發出來的。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班級的教室里,一個人的頭顱被人打碎了,白花花的血漿流了一地。
噁心感順著生理反應爬了上來。
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在教室里響起。
但礙於規則,大多數人都選擇捂緊自己的嘴,聲音無限減弱。
聲音可以降低,氣味無法也掩蓋。
血腥味和嘔吐物結合,刺鼻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快暈過去了。
幾分鐘後,處理人員姍姍來遲,習以為常地清理掉了地上的髒物,還有那具屍體。
就當大家以為沒事的時候,一名處理人員走到最後排的位置,當著所有人的面,捏碎了最後排獨苗的頭。
至此,最後排又換了四個人。
「擾亂記錄者,死。」
處理人員的聲音乾巴的像機械,不含任何感情,甚至比其他老師還要機械。
他們的行程是被規劃好的,一舉一動嚴格按照程序進行。
封宴安分地坐在座位上,餘光掃視著在座的所有人,以及外面的兩位老師。
不過猶豫距離太遠,他又有點近視,看不清老師們的動作。
這件事發生後,晚上都沒有多大胃口吃飯。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今日晚餐都是紅艷艷的葷菜。
一看到盤子裡鮮嫩多汁的紅燒肉和白米飯,就會想到那白花花的腦漿,人腦突然迸裂,白色紅色齊聚……
陳沉連忙捂住嘴,喉結一上一下的吞咽。
他在阻止胃裡的食物湧上食道。
反胃的感覺不好受,瞧他這樣就清楚了。
封宴視而不見,專注吃著碗裡的食物。
陳沉若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封宴的眼裡無光,是神遊的狀態。
封宴摒棄味覺嗅覺還有視覺,他現在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乾飯機器,夾到什麼吃什麼,放到嘴裡咀嚼兩下就咽了下去。
那麼大塊紅燒肉,說咽就咽。
厲害。
陳沉無聲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