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指甲劃破了皮膚才會發出的聲音,仿佛那人每一下都抓在自己的身上。
她眼裡霧蒙蒙、濕潤潤的,驀地回頭沖他吼:“都說不要撓了。”聲音似在水裡浸泡過,擠一下能滴滴答答響起水聲。
林之予的手停下了,眼裡的光亮恢復。他壓下心裡的喜悅,不慌不忙道:“只吃了藥,還沒擦藥,很癢,只能一直撓。”
果然,她整個人軟下來,拿烏溜溜的眼睛瞪他。
他的目光越過安靜的空氣穩穩的落在她的臉上,繼續說:“後背可能撓破了,現在有些疼。本來想送你,但怕頭暈、胸悶,開車不安全。”
他這話說完,曉木像被釘在了地板上,眉峰跟打了結似的,胸口也堵得慌。
“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車。”
又朝著門的方向走,沙發處的林之予面上喜色快消失了,正當他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人又陡然轉過身,臉皺成一團,言語間夾雜了怒意:“你和我講有什麼用,你不能自己去醫院嗎?”
林之予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帶著失而復得的心情。
“後背比較嚴重,我自己不能擦。”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熟悉的氣息盈盈繞繞,曉木心裡的那道城牆轟然倒塌。
她用最後的力氣扶住最後一塊磚牆,從喉嚨里擠出幾個無用的字,“我得回家了。”
林之予嘆氣,“好,我送你。”轉身要去取車鑰匙,被曉木一把拉住。
“你不是要回家嗎?”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不用你送。”
“這麼晚了,你覺得我放心你自己一個人打車嗎?”
曉木覺得這人轉變也太快了,今天之前還對她冷嘲熱諷,一副馬上就是陌生人的樣子。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可恨至極。
甩開他的手臂,“我坐地鐵回去,現在還來及。”
林之予點點頭說:“行,那你可以走了。”
說罷就開始脫衣服,還沒有到天涼的時候,衣服穿的少,兩三下就脫完了。
燈光下,他背上的皮膚紅彤彤一大片,幾條抓痕滲著血絲。曉木心揪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走還是留。
林之予取了藥又回到了沙發處,看她還站在原地沒動,漫不經心地說:“再不走地鐵該趕不上了。”
說完也不看她,自顧自地坐著擠了藥膏反手往背上抹,總也抹不到準確的位置。間或還繼續用手撓,越撓越紅,幾乎快要發紫了。
她心一下軟了。
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奪了他手裡的藥膏,表情仍然不好,嘴角向下撇著。
當她坐到沙發上的時候,林之予就調整了姿勢背對她,曉木握著手裡的藥膏知道自己又被他擺了一道。屋子裡藥膏味蓋過了先前的草莓果汁的味道,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