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問老者:“請問,您剛才說了什麼?”
老者看了眼旁邊一個年輕小伙子,那個小伙子又用漢語說了一遍:“這位是艾山的妹妹,來我們這裡工作的,以後會給我們爾布爾帶來更便利的交通運輸,剛才那些人是她的同事,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希望各大旅行團能維持好秩序,保證人身安全。”
此話一出,原本個個怒氣沖沖的導遊們全都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盯著夏璃。
而夏璃自己也微微一怔,她從租車行臨走時,艾山把電話丟給她,讓她在南疆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他,他們以後就是朋友了,當時夏璃根本沒在意,也只當他是句客氣話,萬萬沒想到一個小租車行的老闆居然影響力這麼大,就連這些老跑南疆線的導遊們都好像聽過他。
老者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對她說:“你們可以走了,沒事了。”
夏璃轉身剛準備跳下木架,已經蹲下的身子突然又立了起來,秦智已經衝出人群走到木架下對她招手:“下來。”
她對他動了動嘴:“等等。”
而後回身看了眼老者再次走到木架中間望著黑壓壓的一片,夜晚的塔瑪干沙漠,墨藍色的夜幕下,她從未見過如此皎潔乾淨的月光,明亮得照進她的心底,讓她眼眶潮濕,她看著人群中那些頭髮凌亂,鼻青臉腫的同行者,忽然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一種難掩的情緒,她和艾山僅一面之緣,她送給他女兒一張照片,他便能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此義氣和承諾,讓她想到倪敏的話便羞愧難當,再看著一村胸襟坦蕩的少數民族村民,夏璃的腳就跟灌了鉛一樣!
她哽了一下,而後朗聲說道:“我代表我的同事向所有少數民族村民致歉。”
她眼裡的光像漫天的繁星,朦朧璀璨,揚起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我們是一家人。”
頓時,廣場鴉雀無聲,一種無聲的情懷在空氣中蔓延觸碰到每個華夏子女的內心深處。
她大聲問了句:“有誰知道那個小男孩在哪?”
有人指著人群外圍,夏璃回身對老者微微鞠躬:“謝謝。”
而後拉著背包就跳下木架徑直朝人群外走去,眾人逐漸為她讓道,她看見了那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窩在他媽媽懷裡,維族女人坐在街邊抱著兒子,那防備的眼神亦如她剛下火車來到這片疆土時,刺痛了夏璃的眼。
她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頭,小男孩看著並無大礙,只是被嚇得不輕,縮著脖子有些害怕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