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稍晚的時候夏璃只帶了郝爽赴約,而莊子也拉著彭飛一起跟在鍾藤後面騙吃騙喝來了,他們三個現在一個宿舍,最近到哪都一塊兒,夏璃已經不止一次提醒彭飛別和他們瞎混,然而又不得不承認自從彭飛跟這幾個人混在一起後,不再像原來那麼陰鬱,反而更加男人了一些。
而鍾藤穿著個灰濛濛的廠服就出來了,似乎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當年那個狂傲的影子,更多時候他變得沉默寡言,低調得讓人找不到任何存在感。
一個人能變化如此之大也的確令人唏噓,曾經他有多輝煌過,現在似乎就有多落魄,只是再落魄的生活依然掩蓋不了他曾經那登峰造極玩弄資本的手腕,這也正是秦智叫他出來的原因。
只是在夏璃說明來意後,鍾藤本來端著酒杯的手也頓了一下,皺了皺眉有種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眼夏璃,大概覺得這不是一般女人能想出來的行徑。
然而莊子一個門外漢卻聽得熱血沸騰,突然情緒就燃了起來,拿著筷子一激動就敲著桌子“臥槽”了一聲,趕忙看著鍾藤說:“鍾哥,干吧!你特麼想刷一輩子油漆啊?不是我吹牛逼,就你和智哥強強聯手,勉強加上我和小飛子,我們眾翔四小龍也能搞個組合,原地出道,干票大的!”
他壓根也不知道啥玩意,就跟撿到錢一樣瞎起鬨。
秦智和鍾藤不約而同地對著他罵了句:“傻逼。”
莊子一愣,摸了摸頭嘿嘿一笑繼續扒拉著彭飛喝酒。
那天晚飯他們只是討論了一個大概的思路,當然絕大多數都是秦智和鍾藤在交流,他們說得太專業,夏璃聽得一知半解,莊子直接放棄了,只知道他們在商量大事,具體什麼事,神特麼知道!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秦智可以提供幾個方案,但需要專業團隊進行評估,必要的時候,鍾藤可以把控這個項目的進程,或者向夏璃推薦一些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和代理公司,不過具體的需要夏璃自己去談。
總算有了思路後,夏璃心口的大石落下了,起碼這證實了她的想法並不是完全行不通。
從酒店出來幾人站在停車場,莊子還在跟鍾藤和彭飛扯淡,夏璃簽完單出來的時候,秦智正好接了個電話,他似乎神色有些凝重的樣子,說了幾句後掛了,回過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鐘藤,聲音低沉地說:“上面下了文件,南禹衡確認簽字了,東海岸要被拆了。”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那個十幾年前鍾藤的成年禮仿佛曆歷在目,他們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抱著對這個世界的無畏和叛逆爬到後山山頂,並排坐於懸崖邊俯瞰著整片東海岸,海風吹亂了他們的發,未來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