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之前說了四百一十七年,是四百一十七年。
從現在開始,從這一分這一秒開始,到他成為一具滿是斑駁歲月痕跡的伶仃枯骨,成為一捧放置了幾個百年的骯髒灰燼,直到那時候,明明說了要到那個時候。
為什麼?林願為什麼要說九十年?不是九十年,不是!!
霍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幽沉晦暗的野火在心底的某個地方,一寸一寸無聲地燎原成勢,一點一滴吞沒那些束縛禁錮,那些克制。
理智在潰散——
獸態隱見。
聲音冰冷刺骨,猶如化不開的寒冰。
「我不要,你不要還給我。」
霍忱俊美蒼白的面容掩在陰影中,瞳仁愈黑,唇色也越加殷紅,像是凋零了一地的稠麗海棠,有種靡艷的頹然美感。
他重複著剛才的話:「我不要。」
林願沒有發現霍忱的異常:「可是……」
霍忱不想再聽到還給他這種話,聲音冰冷的打斷:「我說了我不要。」
他說:「說了不要……」
霍忱緊盯著林願,看到他薄紅的唇微微張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他突然有些受夠了林願的拒絕,毫無預兆地掐住對方的下巴,像是突然發了性的野獸。
指間的觸感柔軟溫熱,像是抓住了一團軟乎的雲,霍忱覺得林願比瘦弱無力的小動物還要溫軟無害,幾乎在碰觸到的那一瞬間,便不自覺放鬆了力道,似乎是怕自己弄疼對方。
林願疑惑的看著霍忱,圓乎乎的眼睛裡透著一點無辜:「……霍忱?你掐我幹什麼?」
霍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像是發病了,又像是沒有。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一點都不想放開林願,甚至想要更加兇狠的用力,用力深入這個青年柔軟乾淨的內里。
這不是他的錯,霍忱想。都是林願的錯,他像是用火烤化的糖果,帶著微燙的熱意,密密麻麻,不由分說地纏了上來。
是林願說他們結婚了要在一起,是他說想要自己開心,是他將那片玫瑰花叢中最美的一朵玫瑰送給了自己,是林願說想要自己多陪陪他……
也是林願說,他們的婚姻只有九十年……
林願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但他只以為霍忱是犯病了,頓時著急的叫著521:「521!521!怎麼辦?霍忱好像犯病了,我該怎麼辦?」
521聽到這話也急了:【怎麼辦?前輩你問我怎麼辦,我是個健健康康的系統,沒有得過精神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