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洲了解自己,也了解玉隨安,對方應該是準備利用他的徒弟來攪擾他的心境,亂他的道心,以圖再生心障,自己只需要視若無物便可。
雙修之事,在仙門玄宗比比皆是,自己雖然無甚興趣,倒也不算一無所知,玉隨安想用雙修一事來擾他的道心,不過是倚仗林願是他的徒兒。
按照今日的情形,玉隨安若是與林願雙修,自己怕是會有如身臨其境,對於兩人所行之事皆都感同身受。
林願是他的徒弟,他是林願師尊,是林願的師長,是長輩,長輩與晚輩若是行了那等天下之大不韙之事,確實容易損傷心性,謝寒洲也不清楚此事發生以後,自己的道心會不會受其影響?
而且林願心性純粹,如此被玉隨安利用,也是可憐,自己身為尊長,自然要救他於刀山火海。
謝寒洲離開之後,玉隨安才不著痕跡的開口,神情散漫,笑意只在唇側,不達眼底,聲音低沉說道:「師弟,放開師兄吧。」
看戲之人已經離開,這戲自然不用再演下去了。
林願聽到這話,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終於呀終於,他都怕再這樣抱下去,他二老公要直接進急救。
手忙腳亂的從玉隨安懷裡出來,林願從上到下,認真的打量了男子好幾回,眼睛濕濕的,像是一隻軟乎乎的小動物,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師兄,你真的沒事吧?」
玉隨安身上的白色道袍,只剩下一邊還穿在身上,另一邊褪在手肘的位置堆疊著,仿佛一朵生在男子身上的頹靡華麗的花,修長精壯的身軀清晰可見。
他依舊懶懶的坐在石桌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因為林願的抽離要稍微好了一些,唇色寡淡,看不到什麼血色,讓人有些想要吻上去,將這精緻的唇瓣重新染得殷紅。
玉隨安抬手撥弄著額前沾濕的一縷髮絲,琉璃色的眼眸落在林願擔憂關切的臉上,唇邊笑意依舊:「我沒事。」
不僅沒事,他現在的心情除了愉悅還是愉悅,上百年了,百年了,他終於能試著從道這一方,去破謝寒洲的道。
玉隨安心中微有疑惑,過去百年,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仔細想想,大概是因為這百年之中,靠近他,覬覦他的人,他們的眼中都是野心,都是不擇手段的渴求。
他們期待得到自己的注目,自己的停駐,然後以此來換取榮華富貴,權利地位。
而在玉清宮中,那些人的傾慕來源於自己的優秀,自己的容色。
可是很奇怪,在林願這裡,他莫名有種感覺,即使他失去了魔域尊主之位,沒了這絕色之容,變成塵世間千千萬萬中最普通的一人,那雙眼睛裡的喜歡也不會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