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洲說他情難自禁,他承認,那他自己呢,什麼時候有了情,然後有了昨夜的情難自禁?
林願握住謝寒洲冰涼的手,緩緩握緊,隨後他低下頭,將唇落在男子的掌心,落下比清風還要輕柔的一個吻。
「師尊……」
少年聲音很輕,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眼中滿是融融暖意:「您可不可以告訴徒兒,您是什麼時候願意的?」
林願其實想問謝寒洲是什麼時候喜歡自己的?可是他總覺得在謝寒洲面前,有些事情說的太清楚,很害羞,所以他只能這麼隱晦問著。
謝寒洲自然明白徒弟的意思,低緩說道:「有些時日了。」
林願更好奇了:「那您為什麼願意?您也說了,我們於世間倫常是錯。」
謝寒洲黑羽般的長睫微微垂落,仿佛寒鴉停駐,渾身上下滿是孤寂,挺拔修長的身軀有種說不出來的料峭單薄。
許久之後,他緩緩抬眸看向林願,狹長精緻的眼眸中落了少年的身影,也落了那顆千年梧桐木上所見的日月星辰,千山千景。
殷紅瑰麗的薄唇微微勾起,謝寒洲很不熟練,甚至很遲鈍的,對著林願淡然一笑。
色若春曉,萬里雪原似乎真的有了花開,千木霜寒的楓林,也掩不住那一片如火赤艷。
謝寒洲的聲音已經是一種溫柔繾綣:「願意就是願意,你只需知道,漫漫修道路,大道三千,我謝寒洲只願意這一回,就足夠了。」
林願聽到這話,是真的知道了,也羞了。
他偷偷摸摸地看向謝寒洲的唇,正想趁著現在氣氛好親一下,就聽到男子寒聲說道:「今日,你留在一枕清宵,抄兩遍清心經再回去。」
林願一秒前還滿心甜蜜,美滋滋的,都要搖尾巴了,一秒以後不說心如止水,也差不多了,被清心經支配的恐怖呀。
他立刻可憐兮兮地看向謝寒洲,從凳子上起來,半伏在男子膝頭,打著商量說道:「師尊,今天是年初一,哪有年初一還抄經的?明日好不好?明日我再抄。」
謝寒洲捏了捏林願的臉,聲音涼薄散漫:「不行,要抄,你火氣太大,血氣也太盛,得清。」
林願覺得很委屈,要不是謝寒洲這麼好看,他哪可能那麼大的火氣和血氣呀?
坐在謝寒洲平日裡坐的書案前,林願開始默默的抄經,謝寒洲坐在他旁邊,正在看一本道藏。
第一遍抄完以後,林願看了看寒室敞開的門,又看了看身邊俊美無儔的男子,小聲說道:「師尊,沒用,徒兒再抄二十遍,也還是想……想親近您。」
謝寒洲聞言,翻頁的手停了下來,眼睛看向林願:「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