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林願出門便開始拒絕和靳燃通話,無論他打多少個電話,都不會接。
考慮到靳燃的實際情況,最一開始也是十分鐘。
靳燃已經在康復,他從一開始不停地打電話,到最後已經能忍住不打電話,只是拿著他的筆記本,一會寫著什麼,一會望著門口發呆。
他身體裡的髒臭腐肉只剩下最深處的幾塊,骨骼也能看到皚皚之態,他在重生,在一點一點被林願治癒。
夏日過去,秋日來到,然後……冬天再一次到來。
林願故意選擇他當年假死的那一天,吃完早飯就出門了。
靳燃焦躁不安地在房子裡度過了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他打開藏在書房書架後的那些日記本,第一本上面全是林願。
林願,林歲,兔兔,歲歲……
全是他,都是他,也只有他……
靳燃隨即打開第二本,上面有林願,也有另外的兩個字——喜歡。
喜歡林願……
喜歡林願……
第三本日記,裡面很少有工整的字跡,都非常雜亂,字疊著字。
林願活著……
林願活著……
第四本和第三本沒有多大區別,只是字跡工整了一些,依舊全是——活著。
林願還活著……
靳燃靠著這些日記本,靠著那段時間裡,他和林願不停斷開又連接的事實,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沒事,沒事,他會回來……
他很快就會回來……
最後幾個日記本,上面的字跡讓人覺得瘋魔癲狂,只有兩句話。
林願回來了……
林願沒有回來……
除了這兩句再無其他,仿佛這就是靳燃全部的人生,全部的自己,也是全部的靈魂。
晚上六點,在咖啡店坐了一天的林願拿出手機,撥通了他唯一的聯繫人。
那邊立即就接了,但是卻沒有聲音傳來,只有垂死掙扎般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孤魂野鬼般的靳燃,聲音破碎沙啞地問著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歸處:「是你嗎?」
林願的聲音很輕也很乖:「是我,靳燃,我現在就回家,等我回家。」
靳燃的聲音哽咽得要命,帶著血腥氣和熱意:「……嗯,我等你回家……」
其實咖啡廳就在距離江景別院十分鐘路程的地方,很近很近,林願跑著回去見自己的愛人,只用了短暫的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