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看著他打通號碼,當即跟他把手機要了過來,大雨落下的聲音很大,可季聽在耳朵貼近手機聽筒的瞬間,只覺得世界都安靜了,安靜到她能清楚的聽到申屠川的呼吸聲。
“小川……”季聽一開口就是嘶啞劈裂的粗糙嗓音,嗓子也跟著發出抗議的疼痛,她卻好想不知道疼了一般,努力把每一個字都發音清楚,“我沒有走,我在家裡,我剛才……在洗手間睡著了。”
她說完,時間好像突然漫長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聽筒里傳出了申屠川顫抖的聲音:“……好,我現在回去,我回去找你。”
“嗯。”季聽接完電話,跟安保人員道了聲謝,就拖著脆皮的身體回房間了。
此時衣服已經濕透了,額頭好像也開始發熱,季聽渾身又疼又懶,但也非常自覺的換了衣服,又主動吃了退燒藥和潤喉糖。
她剛要坐下歇歇,門就被突然撞開,一個濕漉漉的身影沖了進來,一把把她抱在懷裡,乾燥溫暖的睡衣瞬間變得潮濕了。
……很好,衣服白換了。
“我以為你走了……”申屠川啞著嗓子道,直到現在,聲音還帶著些不受控制的輕顫,明明是那麼厲害的角色,可偏偏在此刻,跟十年前那個任人欺凌的少年好像沒什麼不同。
一樣的絕望,一樣的找不到方向。
季聽頓了一下,無奈的抱住他:“我說了,不會走,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申屠川不語,只是抱著她的胳膊收得更加緊了些,季聽知道他的心結,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對待做惡夢醒來的孩子,努力告訴他,他所擔心的那些,都只是夢而已。
不知抱了多久,申屠川終於鬆開了她,看著她臉上不自然的紅,眉頭皺了起來:“你發燒了?”
“應該是,我剛才吃過藥了。”他一撒手,季聽差點摔地上,趕緊轉身到床上坐下。
申屠川不放心的看她一眼:“我去叫醫生。”
“我已經吃過藥了,再睡一下就好了,你也過來休息。”季聽拉住他,見他眉頭還皺著,又軟下聲道,“你陪陪我吧。”
儘管聲音不太好聽,但申屠川就吃她這套,聞言也頗為無奈的看著她,僵持片刻後見她臉上露出疲態,只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