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瞳孔擴大一瞬:“什麼意思?”
“殿下放我離開吧,就此斷了干係,日後都不再有任何牽扯,可以嗎?”申屠川說著,竟然輕輕笑了出來。
季聽焦急的向前一步:“你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做,我保證不會做傻事,不會像殿下擔心的那樣去刺殺皇上,我會……好好的、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但前提是殿下放我走,好嗎?”申屠川說著,指尖開始發顫。
季聽怔怔的看著他,問他和公主府斷了之後想做什麼,可申屠川卻不肯說,她什麼都問不出來。
許久之後,季聽啞聲開口:“……好。”
“多謝殿下,”申屠川笑得明朗,仿佛身上的陰霾已經消失,“草民並不大度,您番兩次拒絕,實在叫草民難堪,只願今後縱然相見,也當不識,這些日子草民便當成一場夢,夢醒了,便不想了。”
季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匆匆叮囑幾句便轉身離開了,她的背影一消失,牧與之便從黑暗的角落出來了,朝申屠川鄭重行了一禮:“多謝申屠公子成全。”
“你今日特意叫我聽見那些話,不就是為了這些嗎?”季聽一離開,申屠川臉上的笑便淡了。
牧與之此時臉上再沒有調笑之色,聞言也只是輕嘆一聲:“牧某知道申屠公子不會放棄復仇,只能出此下策,還請公子見諒。”
申屠川不捨得離開公主,也不捨得放棄復仇,最終結果只能是連累公主,還不如讓他知道,公主心裡沒有他一點位置,讓他徹底跟公主府斷了干係,日後復仇成也好敗也好,都與公主府無關,與公主殿下無關。
申屠川平靜的看向他,冷清的眼眸多了一絲深沉:“殿下是我的,有朝一日終究是我的,在我沒來接她之前,替我照顧好她。”
牧與之被他的氣場壓得一窒,等回過神時申屠川已經離開了。他眉頭微微皺起,第一次覺得事情要脫離他的掌控。
第二天一早,公主府突然傳出申屠川不滿長公主又納新人的消息,接著便是長公主怒把申屠川趕出公主府,並揚言和他斷絕關係,此生不復相見。
隔了幾日,皇上召見申屠川,看到他身上被長公主打出的血淋淋傷痕,確定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好,便不再擔心孤身一人的申屠川背靠長公主,將原本打算給他的官職換成了高出兩個品階的。
天氣越來越冷,一場雪示意著冬天的到來,而最後一片雪花融化,則代表這個漫長的冬日終於過去。冬去春來,春去冬來,轉眼就是年。
站在街市前等著時,季聽聽到來往的百姓討論起當朝年輕的宰相,恍惚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年申屠川的名聲大燥,不比他父親差,又因為身後沒有世家支持,皇上對他似乎很放心,這麼快的往上升一點也不奇怪。
而申屠川也做到了他當初說的,和她做完全的陌生人,這些年偶爾見面也徹底將她當做空氣,半個眼神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