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乖。”申屠川彆扭的輕哼一聲,唇角卻揚了起來。
季聽嘆了聲氣,對他的彆扭也是無奈。這些年他心的不平與痛苦早就磨平了,可這個世界卻遲遲沒能結束,不過是因為他的不安。
他怕自己不喜歡他了,或者是再愛上旁人,季聽對這點也毫無辦法,畢竟他們兩個的身份懸殊過大,哪怕如今的他已經是可以左右天啟的朝廷重臣,也無法甩掉心裡那點不安。
“你真的不介意?我不能生,若你執意要同我在一起,那申屠家便是絕後了。”季聽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擔憂已久的問題。其實在不安的,又何止申屠川一個。
申屠川抱得用力了些,啞聲道:“你便是我的孩子,此生此世,我只願你在身側。”
季聽笑了,半晌還是覺得不行:“可你申屠家能絕後,皇室不行啊,還是得有個孩子繼承皇位才行。”
“可皇室如今已無旁支,若是從大臣家過繼,又容易有遠患,你打算怎麼做?”申屠川問。
季聽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到桌前坐下寫信:“與之這些年老在外面遊歷,知道的肯定多,叫他去看看哪個窮苦人家在賣孩子,先買一個再說。”
“……”這方法竟然意外的簡單。
結果不等季聽一封信寫完,宮人便來報牧與之回來了。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出去找人了。
然後走了沒多遠,便看到了他懷裡的襁褓。
季聽:“……”
申屠川:“……”
“你們看到我便是這種表情?”牧與之笑了起來,這些年在外面遊歷,整個人神色都輕鬆爽朗了。
季聽眯起眼睛:“你懷裡那個,是我想的東西嗎?”
“什麼東西?這是個嬰孩,我在成玉關河邊撿的,覺得與你們二人有緣,便帶著回來了。”牧與之神色溫柔的看一眼懷孩子。
乍一聽到成玉關個字,申屠川的指尖顫了一下,立刻垂眸掩下眼情緒。當年父母由於路途遙遠,不能回到京都下葬不說,還未曾在他們身邊守靈,如今一年只能去兩趟,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
季聽知道他又想起父母,不由得拍了拍他的後背,申屠川緩了緩,這才微笑著看向她。
“你們兩個先別眉來眼去,趕緊把你們閨女抱走。”牧與之抱孩子抱得胳膊都酸了,結果這倆人一點眼色都沒有,他只好直接下命令。
季聽好笑的走過去:“你隨便撿個孩子就說是我們閨女,是不是也太隨……”看到孩子的臉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