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頓了一下,隱隱覺得不對,再伸伸胳膊腿,發覺自己躺的地方完全不是蓆子的感覺,她沉默許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入眼還是監牢的屋頂——
可她現在躺的絕對不是之前的薄席呀。
她眨了一下眼睛,低頭看向身上厚厚的被子,安靜片刻後又扭頭看向旁邊,申屠川就在身邊躺著,還一隻手把她的手完全握住,此刻正睡得一臉沉靜,而他們兩個躺的地方,則是一張雕花的大床。
季聽:“……”發生了啥,她斷片了嗎?
不等她出現疑問,便看到李公公端著藥悄無聲息的進來了,看到她醒了後鬆了口氣,無聲請她下來喝藥。
季聽立刻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到李公公跟前後不急著接藥,而是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出了牢房。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台階走到大牢外後,季聽才開口問他:“陛下為什麼會在我這裡,還有我屋裡什麼時候多了張床啊?”
“……娘娘,那是牢房,可不能說是您屋裡,不吉利。”李公公無奈的提醒。
季聽失笑:“我都被關進大牢了,還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您就告訴我吧。”
李公公見她不拘小節,也不好再多糾結這方面的事,聞言便認真的跟她解釋:“那床是陛下昨晚叫太醫過來時讓奴才準備的,至於陛下,則是因為天降大雨,實在放心不過娘娘,便又回來尋您了,誰知道您起了高熱昏迷不醒,陛下便守了您一夜。”
“守我一夜?”季聽好笑的看著他,“怕不是因為自己睡不著,所以特意抬了張床來休息的吧。”
“娘娘可不敢這麼說,陛下來時慌得鞋都沒穿呢!而且他是真的守了您一夜,就連藥都是親自餵的,這會子才剛睡不久,要不是累極,您出來時陛下必然是會醒的。”李公公好言道。
季聽怔了一下,想到剛才自己下床他都還在睡,確實不像是已經睡了一夜的。一想到他守了自己一夜,原本生出的火氣頓時消減了不少。
“娘娘,陛下對您是真心寵愛,奴才在宮裡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對誰這麼上過心,奴才理解娘娘有時候生出的委屈,可陛下到底是陛下,是當今的天子,娘娘哪怕使小性兒,也且記得適度啊,萬一哪天陛下真的厭煩了,到時候娘娘可就危險了。”李公公苦口婆心的勸。
季聽知道他是好意,便沒有爭辯的點了點頭,並未說自己昨晚不是使小性兒,而是確實一肚子火,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腦門現在還疼呢!
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季聽便將藥一飲而盡,苦著臉塞嘴裡一個蜜餞便回去了。她回到牢房裡時,看到申屠川還在床上,接著便看到床邊並沒有他的鞋子,再聯繫李公公剛才說的、他擔心自己擔心得赤著腳便來了的事,季聽當即生出一點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