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下意識的看向申屠川,看到他黑沉的目光後皮兒都繃緊了,剛要開口,便聽到他淡淡道:“今日雪景尚可,娘娘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也正好無事,不如一同去御花園坐坐?”
這是他隔了快一個月之後,第一次主動邀約,季聽恨不得這就跟他走,然而眼線就在旁邊,若她此刻跟他走,恐怕一刻鐘後皇上便會得到消息,日後他們的路便要艱難了。
申屠川本以為她會立刻點頭,然而等了片刻卻等來她一臉為難的表情,雙手在披風下不由得漸漸握緊,直到凝固的傷口崩裂,重新有鮮血流淌,他才從疼痛中稍微緩過神來。
“還是不了吧,雪景雖好,可在外頭久了還怪冷的,哀家就先回去了。”季聽客氣的說完看了小太監一眼,示意他一起離開。
季聽不敢看申屠川的表情,低著頭快步離開了,跟在她身後的小太監笑得開心,仿佛她是為了自己才拒絕申屠川的一般。
二人走後,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申屠川和鞦韆,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季聽回去的路上,心裡的鬱悶越積越多,雖然身後小太監一直很守規矩,她還是討厭他了,一回到宮裡便斥他退下,將貼身嬤嬤叫進了屋裡。
兩人在屋裡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後,嬤嬤出來將宮人聚到一起,將以前表現好的都遣到各院中主事去了,只在鳳棲宮內留下皇帝給的四個,還有總是溜奸耍滑倚老賣老的。
宮人突然少了一半還多,宮裡的事卻還是要做的,於是只能一個人做兩三個人的工作。原本就在鳳棲宮當差的那些人不願累著自己,於是便開始欺壓這四個,反正這四人是皇上派來的一事無人知曉。
四個小太監突然起早貪黑的忙了起來,每次幹完活幾乎倒頭就睡,再顧不上季聽這邊。
等到把這幾個人治得差不多了,隔了兩日的晚上,季聽換了宮女的衣裳,頂著月色偷偷出了鳳棲宮。
她一路低著頭到了司禮監,還未進門便被人攔住了:“站住,什麼人。”
季聽心裡一片緊張,因為她也不能確定,如今司禮監是不是還都是申屠川自己的人。守衛見她不說話,頓時起了疑心,正要過來時,她身後突然傳來李公公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季聽心下一松,急忙扭頭看向他,李公公頓了一下,朝守衛擺了擺手:“退下吧,這是我同鄉,來給我送東西的。”
“是。”守衛這才走開。
李公公一言不發的帶她進了司禮監,一拐過門便要朝她跪下:“給太后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季聽立刻扶住他的胳膊,“督主可在?”
李公公猶豫的看她一眼:“在的,只是奴才覺得……現在的他應該不適合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