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忙訕笑了一下解釋:「哪有啊老師,我主要最近家裡事多……」
「這都不是理由。」導師擺擺手打斷他,恨鐵不成鋼地道:「我看你是覺得自己作品完成度夠高,就鬆懈了吧?好作品都是要打磨的,不到畢業展之前,都還有進步的空間。你知道我很看好你那組作品,是打算把它們作為壓軸作品展出的,但越是如此你越不能掉以輕心……」
聽著導師的訓斥,白彥默默低下頭,內心複雜無比。
他著實沒想到原主的作品能得到導師這麼高的重視跟評價。
可那份作品現在已經完全不能用了,這該怎麼辦?他是不是該趁機告訴導師他的作品出意外了呢?
他欲言又止了一會,試探問道:「老師,咱們這次畢業展,我的作品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的作品可以說直接影響咱們這次畢業展的水準,是一炮而紅還是籍籍無聞,你的作品很關鍵。」說到這裡,導師又敲敲他的額頭:「齊大師也會參加咱們的展覽,你可不能給我丟人啊。」
白彥閉了閉眼,心說完了。
難怪原主畢不了業呢,整個畢業展怕不是因為他的缺席都被影響了,導師得多生氣啊?
然而這事始終是瞞不下去的,他心一橫,與其臨到關頭鴿了老闆,還不如現在就實話實說。
雕塑殘破成那樣,別說他不是雕塑專業的,對修復一竅不通,就算是找專家來修,怕是也修不成原樣了。
白彥決定破釜沉舟:「老師……那個……」
見他這幅吞吞吐吐的模樣,導師狐疑道:「出了什麼問題?」
白彥鼓起的勇氣在導師包含關心的眼神中一泄千里。
不行啊,不論重活多少回,不論他皮有多厚,在老師面前總是抱有一層天然敬畏,看著眼前的導師,他恍惚回憶起自己上輩子的恩師,也是這樣對他既慈愛又嚴厲,面對這樣的人他根本硬氣不起來。
他怎麼敢理直氣壯地說,老師啊不好意思您得意門生的作品涼涼了這回畢業展您自求多福吧。
嘖,說不出口啊。
此時一旁的齊大師和善地開口了:「小彥啊,你是不是緊張了?」
「被你老師這麼一說,壓力大了吧?」
齊大師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有心理負擔,你老師這樣看重你,說明你的實力足夠高,放平心態,按照你正常的水平發揮就行了。」
白彥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時已經揚起笑容:「沒有問題老師。」
剛說完他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艹了。
兩位大師又與他寒暄了幾句,導師還叮囑他明天的組會一定要參加,之後白彥才跟丟了魂似地直接腳步虛浮飄回了房間,高爾夫球也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