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沉默著替一個孩童系好鞋帶,目送那個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小夥伴。
“有些事情,就算說了別人也無法幫你。只是徒增感嘆罷了。”他照顧著睜著兩顆黑亮的大眼睛的弟弟,眼裡是化不開的柔情。
“不必把一切都埋藏在心裡,萬事皆有轉機。”老人嘆息一聲,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和你說了也無妨。我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個,不過就是殺掉所有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少年的語氣里除了堅定就是滔天的恨意。
老人一驚,面上卻也流露出幾分痛苦與關懷。“我或許不能幫你殺掉他們,但是,我有的一切資源都可以全部提供給你,包括這間孤兒院和這個孤兒院裡所有的人。”
少年的手一頓,“你為什麼要幫我?”
老人喝了一口熱水,才感覺心口的疼痛緩解了一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你的痛苦,我多少能了解一些。”
少年的眼睛一亮,語氣落寞而又平靜,“我媽懷著我弟弟期間,去醫院看病。醫生開了對孕婦傷害很大的藥。
但是,門診藥房裡的藥師不僅審方沒審出來,後台拿藥的藥師還錯拿了更大劑量的藥。
這是一種對胎兒傷害極大的藥物,再加上這超負荷的劑量,將我的母親逼上絕路。
而這麼大的一個錯誤,前台審查的人並沒有審查出來。”
“我媽吃了藥沒有流產,腹痛難忍,後來去醫院檢查,發現腹中的胎兒受到藥物的影響很可能導致畸形。
腹中胎兒早已成型,又不能流掉,只能等。
我的父親得知消息趕來醫院想要尋求一個說法,卻在路上因一輛紅色跑車的不遵守交通規則行為,而被撞身亡。
後來,路上的行人冷漠至極,不肯幫忙作證,我爸竟然被判定為意外死亡,說是計程車司機的不遵守交通規則而不了了之。
另一邊,醫院也改口,說沒有開錯藥也沒有拿錯藥,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給我的家人。
我的外公一夜白頭。我的媽媽生下我畸形的弟弟之後,不久就鬱鬱而終。”
老人看著少年露出悲憫的目光,少年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我要這家醫院裡所有牽涉到這件事的人,還有開車逃逸的肇事者血債血償。”
老人嘆息一聲,“你說的難道是這邊有名的部隊醫院?”
“是。”少年回答。
老人只能感嘆造化弄人,他再次確認,“你確定要為你的家人報仇麼?為此,可能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
“我確定的不能再確定了。代價什麼的我不在意。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每一個人。”
少年一字一句,對著老人的眼睛。
他眼中的執念,一如當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