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姜琴上了急救車,姜琴應該明白了,她什麼也不用說,最後在醫護人員喝斥下把姜琴鬆開抬上了擔架。她的衣服也沾髒了,黃琴想,去他媽的,人心都這麼髒了,還怕這?
她在急救室里坐了一會,等腦袋不再纏絲了,想想手裡的東西,她找了個護士諮詢。護士給她指了一個地方,黃琴把外面的工裝扒掉,露出高領毛衣,她本就是個好看的姑娘,敲敲門,裡面喊了聲,請時,黃琴推門進去,一屋子清涼的藥水味。
姜琴沒怎麼難過,也沒哭,黃琴回去時她應該醒了。手臂上吊著點滴瓶,臉色很蒼白。
黃琴把包和手機給她擺在床頭,姜琴看一眼,說,多虧之前聽了你的,否則我……
黃琴說,傻孩子,別為不值當的人流淚。先養好身體再報仇不遲。
姜琴說,我不難受,那個杯子……
已經送去檢測了,黃琴說,有什麼緊要的要辦?遲了恐怕就被人清理了。
姜琴略停一會說,咱們床的下面,黃琴打了手勢,站起來,看了看,又回來低聲說,那個我回去弄,你辦公室呢?
姜琴看了看包邊的鑰匙,準備拔點滴起身,黃琴按下她說,有個人,可以幫我們。
誰?姜琴覺得誰也不可靠了。
黃琴略思索便撥出了那個電話。
這湯,在我們家,也叫鹹湯。
姜琴的工位不一會便被總公司的孟主管給占用了。她說自己那台電腦運行太慢,耽誤她與國外客戶溝通。本來總公司的人下來都要被高看一眼,何況她又是大主管,負責大單的,別說借用誰的電腦,借誰的錢,都是一堆人很痛快的。
坐姜琴左右的人便看見孟主管還抱怨了句姜琴邋遢,她抽了個濕巾把姜琴的桌面電腦都擦了一遍,最後還不滿意,又問誰有酒精,大家便覺出她有潔癖。酒精不常備,遂有人很快貢獻出了自己的清潔液,孟主管含笑接過溫柔著說謝謝。
在幾人的注視下,把姜琴的桌椅,甚至柜子仔仔細細地清潔了一遍。辦公室里很快漾出一股清潔的味道。也有被感染的,也偷偷地擦了擦自己的所屬品。
孟主管擦完後,在辦公桌上鋪開自己的文件夾,她的胳膊都不沾桌面,連滑鼠上,都覆上了一層紙巾,名曰對人“尊重”。
姜琴在醫院住了三日,孟主管就借用了她電腦工位三日。其中要找一份核對單,鎖在姜琴柜子里,她便站起來揚聲問鑰匙呢?沒人回答。孟主管又高一點聲調:備用鑰匙在哪?我急用呢。
有人捅捅她,小聲說,那個。
孟主管抬起頭,看了眼大玻璃,不等人反應,她走過去,咚咚咚敲了三下,玻璃發出沉悶的聲音,人也很快出來,那個人的柜子鑰匙,孟主管指一下姜琴的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