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我們家也叫鹹湯,因為海鮮做的,不用放咸,味道都夠了。黃琴喝了一碗,說著,又舀一碗。
姜琴覺得黃琴大概要說今天這事了,直到回去,黃琴也沒開口。
沒吃完的,老闆給打了包裝進泡沫盒裡,黃琴因為拎著鞋,這些就歸姜琴拿。
老娘做事,傷得不是他們,裝什麼四書五經?
晚飯二人就將就了些,姜琴說要不要再煮兩包方便麵?黃琴沒要,她其實也就象徵性地吃了兩口。姜琴知道她心裡有事堵著,也就不勉強,自己很有眼色地收拾了,打了熱水,洗臉洗腳上床休息。
黃琴的心裡像翻開了鍋蓋。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被人逮住了扔到鐵板上油煎。那滋味讓她想操刀殺人。她知道白天那人不會瞎說,這是她親爹能幹出來的事。可那個丁老二什麼情況?黃琴仔細往回想了很久,也沒點眉目。
她挺到腰都直了,索性也不想了,世界上的神經病不是一個,只是讓她同時碰上了一對而已。該怎麼對付?她爹應承的,到時候只能她爹上花轎嫁去還這份情了。黃琴想著想著竟然笑了,多麼可笑的事?她能不笑嗎?
笑完,心裡湧上無比的寒。
不親也就算了,竟然拿她的終身大事耍兒戲。
黃琴覺得娘走得早,也未必不是好事。若到了今兒個,怕是會被活活氣死了。這下沒了掛念,黃琴也不會去撞個頭破血流了,年輕時血液流動快,就容易衝動,換她現在,先在腦子裡過一遍,已經全身涼透了。
早上是被一陣陣地卡吧聲弄醒的。姜琴又在嚼她的咸餅乾將就早飯。黃琴頂著毛躁的頭髮把臉伸過去,本想哈哈晨氣熏熏她,看見姜琴躲了躲,原本捧手裡的一杯茶放下了,裡面泡著兩個棗一個桂圓,黃琴瞬間就變得溫順如貓。
她咕咚咕咚把那茶搶來喝了精光,杯子咣地放下,對姜琴說,洗乾淨了,再重新泡,我沒傳染病。這玩意你不應該拿到上班的時候喝?
姜琴一時無語。
黃琴洗漱乾淨,把毛巾晾好才說,不去食堂好好吃飯,在這瞎挺什麼節操呢?你越躲別人的舌頭越長。
姜琴還在猶豫。黃琴揪過自己的東西,反手推姜琴出去,就鎖了門。
這下退路沒了,姜琴只好跟著黃琴後面走。本想還再嘮叨幾句的黃琴,看見陸續從宿舍出來的人,馬上改了話題說,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種了片蘿蔔啊?
姜琴真得就認真看了看,還踮踮腳,末了說,我不太認識,綠油油地,大冷天地倒看著養眼。
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吶,黃琴在她頭上敲了敲,很輕,姜琴順便低下頭,只能看見黃琴的腳後跟。她穿了新買的那雙棉靴,整個人也變得輕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