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要整同一個人,掏兩次費用也是怪有意思的。
余總監可沒那膽量再收一次,萬一之後這倆人一合計,說不定會以為是他在中間搞鬼。
他們這種將腦袋提在褲腰帶過日子的媒體人,如果不能一擊致命,他半個都得罪不起。
方清屹的臉色明顯黑沉下來,好在車廂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什麼時候聯繫你的?這周還是上周?」
「好幾個月前了。」余總監欲言又止,頓了頓還是選擇繼續回答:「當時您和江少戀情被娛記曝光,大概是那個時候。」
方清屹:「……」
兩人通著電話,車子正好停下,方清屹順手拿上花從商務車后座鑽了出來。
室外的氣溫零度以下,方清屹舉著手機的手掌有些僵硬,聲音卻十分清楚:「他那時候就聯繫你,讓你們幫著搞程青旭?」
他踩過雪地,往小區裡面走,耳邊的聽筒里斷斷續續傳來聲音:「……不是,江少沒和您說嗎,他第一次聯繫我們,是想讓我們出幾篇鼎江和方信合作預測的財經報導……當時情況比較複雜……」
聞言方清屹的腳步猛地頓住,他有些恍惚,甚至感覺自己快聽不清對面的聲音,難道是喝醉了,還是出現幻覺了?
「前幾天江少聯繫我們,要求重新出一版鼎江和方信合作的報導……說是這次會給我們相關材料,讓報導更有可信度……」電話那頭還在說話,一字一句往他耳里鑽去:「程少那個事兒,也就是順帶的……」
聽筒的聲音沙沙作響,也不知是夜風颳著他出現了幻覺,還是這冰天雪地的,凍得手機信號都變得更差了……
當初財經版面的報導,方清屹曾一度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時至今日,他也從未懷疑過那個人會是江濯。
所以呢?
目的是什麼?和圈裡那些想盡辦法接近他的omega一樣,想要從他這拿到「方信」的資源嗎?
那些他誤以為的從未宣之於口的「喜歡」,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都是他的幻覺嗎。
冷冽的寒風鑽進衣領,方清屹的後背卻忽地冒出一層冷汗來,一股涼意從腳底竄起,凍得他在雪地里顫了顫,唇色白了幾分。
渾身的力氣像是一瞬之間被抽了個乾淨,方清屹猛地掐斷電話,憑著習慣一股腦地往公寓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明明什麼都沒想,鼻尖卻漸漸泛出酸意來,方清屹狼狽地像個做錯事離家出走的孩童,無措又盲目地不知道要去往哪裡,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不該是這樣……不能是這樣……
他怎麼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