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之后,席默临先去儿童房看了恬恬。
小丫头睡觉也乖的很,从不会踢被子,小手放在脸旁边安安静静地躺着,样子像极了她妈妈。
席默临将掉在地板上的玩偶捡起来,放回到床上,抚了抚女儿的头顶,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然后走出房间带上门,回到主卧,和衣倒在床上就闭目睡去。
然而这一觉却睡的极不安稳,他梦见自己找到了勤孟远的藏匿地点,然而勤孟远却当着他的面,一枪打中了沐晚的眉心。
鲜红刺目的血喷涌而出,沐晚望着他,就像片落叶一般摇摇坠落……
从噩梦中惊醒,席默临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汗,胸膛剧烈地起伏。他大口喘息,在一室黑暗中捂住脸,一遍又一遍痛苦地低唤:“沐晚,沐晚……”
我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而就在同一时刻,沐晚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也是该如何做才能让席默临接收到她的求救讯息。
满室的黑暗里,勤孟远就躺在她身边,小小窄窄一张床,他躺下之后几乎就没有了多少位置,即使已经把她手脚给绑住,他依然警惕性极高,睡觉的时候也要紧紧地搂着她,双臂锁紧,脸埋在她身前,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她额头上和身上的伤口晚间的时候勤孟远已经帮她处理过,然而还是钻心的疼,虽然药效已经过去,但她的身体还是一阵忽冷忽热。即使头昏昏沉沉,沐晚还是强自打起精神,细细思考勤孟远的话。
如果他没有把握,断然不会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带她离开的话,而他晚间的时候既然说了,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计划,或者,已经开始了筹划。沐晚没有忘记他身边那个叫杜克的助理,她之前有留意到,勤孟远消失没多久,杜克也不知所踪。
现在看来,显然是杜克在帮勤孟远作掩护,替他办一些他不方便去办的事。而一旦杜克也回来,到那时她要面对的就是两个人,再提发送求救讯息或是策划逃跑,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一点,沐晚愈发焦灼不安,她现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手机早已经在白天被孙影琪丢下车。而刚刚勤孟远脱衣服躺下的时候,她倒是留意到他衣服口袋里装着手机。如果她能够偷拿到他的手机,给席默临发消息的话……但她现在手脚皆被绑住,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要想拿到勤孟远的手机,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勤孟远给她松绑。
可是,要怎么才能不让他起疑,又能说服他给自己解开绳子呢?
就在沐晚痛苦地思考着理由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流出来。
愣怔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沐晚几乎要喜极而泣。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她曲起腿碰了碰身边的男人,在他耳边喊:“勤孟远。”
勤孟远很快醒过来,松了松搂着她的手,拉亮头顶的灯:“怎么了?”
沐晚咬住下唇,静默一瞬,轻声说:“我例假来了。”
勤孟远没听清,微微皱了皱眉:“什么?”
沐晚的脸红了红,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愈发地轻:“我那个来了……例假。”
勤孟远怔了怔,就从床上坐起来。紧盯着她打量了一阵,说:“真的?”他很难不去怀疑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