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您说儿子不理解您做为一个母亲的感受,可是您又理解儿子现在的感受吗?我只不过,是想救自己的父亲。”
听完儿子的这一番话,席辛汵已经泪流满脸。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反驳。或者说,她已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去阻止他捐出这个肾。
是啊,那是他的亲生父亲,若她执意阻拦,无非是把他往绝路上推。
冷血无情、不仁不孝……都将会是把他一辈子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的残酷烙印。
拦不住,也不能拦。
“随你……”她挥挥手,转过身去。五十几岁的人,这一刻竟蹒跚如八十老妪,连背都似要驼下去。
她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去,看都不看被方才争吵而吵醒、此刻奔下楼来的沐晚,只喃喃道:“妈不拦你了,随你,一切随你……”
沐晚站在楼梯口,目送席辛汵上楼,而后将目光投向客厅里的男人。
席默临坐在那里,双手抵着额头,肩膀深深地塌下去。
察觉到面前有阴影打下来,他抬起头,略微一怔,涩然地牵了牵嘴角,“抱歉,吵醒你了。”
沐晚伸出双手,将他轻轻搂住。
“会好起来的。”她声音温柔如梦,“总有一天她会理解,就像我理解你一样。”
席默临将脸贴在她温热的小腹,闭着眼,良久,低哑地应了一声:“嗯。”